涂初初赶紧提醒:“盏盏,你房间在楼上左转第二间。”
温盏应了一声,收起拉杆。
裴墨正要搭手帮忙,被涂初初拉住。
小女孩眼巴巴。
裴墨无声地笑了下,转头看纪司宴:“等会去哪?”
这一叫把纪司宴也叫住了,收手转头:“啊?”
别墅楼梯间有点窄。
温盏拎着走了两步,感觉不太方便拿。
她这次过来,大多数材料和夏令营相关的东西她都从上海直接寄走了,行李箱里装的东西并不多。
干脆侧过身,左手换成两只手。
还没拿稳,余光外高大的少年迈动长腿,三两步路停在她眼前,清淡的海盐气息笼罩下来,投下小小的阴影。
下一秒,手里一空。
温盏垂着眼,屏住呼吸。
商行舟单手拿过箱子,小臂肌肉裸.露在外,线条流畅,青色的血管微凸。
头也不回,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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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前后有四五天,温盏来的时间刚好踩在中间,能赶上她喜欢的那支乐队几首歌。
正逢夏日,来度假游玩的年轻人很多,有人在海边搭帐篷,住房车,追逐着拍照。
靠近场地,隔很远的距离,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
门口的保安不堪其扰,耳朵里塞着耳塞降噪。
纪司宴带着他们散步到附近,在一家大排档停住。
是个木屋,建在海上,靠近水面的座位下装的是透明玻璃,遇到晴天,海面也是蓝的,低头就能望见海浪。
涂初初垫着脚用大竹筐捞鲜虾和蛏子,将小夹子吊牌夹在筐子侧面,递给戴透明手套的老板:“蛏子杀完之后,要再洗一洗喔。”
短短几天他们好像就已经混成熟客,老板笑眯眯:“知道。”
“那个,蛏子。”温盏有点惊奇,“吃之前,也要杀吗?”
涂初初坐下来:“不然呢?”
温盏在北京时很少吃海鲜,更没人带她进这种看起来就让人怀疑卫生问题的大排档。
她有时候想,因为跟商行舟在一起,她的确接触到了很多没接触过的人,以及事。
但也仅仅而已了,他们到最后,还是不能生活在一起。
“我以为,直接煮就可以。”她挺认真地想了想,“‘杀’这个字,总觉得更应该用在杀鸡上。”
“那你看过我们学校论坛没。”石一茗被逗笑,“不是还有好多人特爱说,‘商行舟杀我’,‘哥哥杀我’?”
说着,他耸眉,去瞥商行舟:“嗯?是不是哥哥?”
商行舟微垂着眼,正将被塑料膜包裹的餐具全都拆开,小夹子夹着用热水烫。
闻言,嘴角微动,抬腿踢他:“滚。”
餐具经过涂初初的手再传回温盏手里,杯子底部还有热度。
虽然明知道是热水的缘故,但温盏还是忍不住,想。
之前,牵商行舟的手,他的掌心也是热的。
这个人,明明是一团火焰,但所有想法都被包裹着,她不是那个能窥见火焰的人。
她决定,以后也只看烟。
一顿饭吃完,已经下午三点多。
这会儿海边日头大,涂初初招呼大家先回去休息:“我们盏盏刚下飞机,让她睡会儿呀。”
商行舟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听到这句,眼神轻飘飘地落过来。
温盏没接住,感觉后脖颈有点烫,小心地往涂初初伞下躲了躲。
几个男孩儿回房间开黑,温盏睡一觉醒过来,口干舌燥。
别墅靠近海边,房子四周种满红蔷薇,楼梯处玻璃窗修成了半弧形,夕阳透进来,地板上落下彩虹色的光。
温盏下楼倒水,客厅改建成了游戏室,门虚掩着,一阵接一阵的骚话往外冒。
她走到楼梯尽头,猝不及防,看见茶几旁坐着个人。
个子很高,拽里拽气的,一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