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陪她自习那天,他感觉她想牵他的手,可是他把放在左手的矿泉水瓶换到右手,明晃晃地给她把左手空出来,她在那儿纠结半天,还是没来牵他。
他就会有一点动摇,想。
是不是他的错觉,其实温盏是没打算那样做的。
如果温盏没有肢体接触的企图,岂不是衬得他很像一个禽兽。
因为他的想象远不止跟纪司宴说的那些,他有点恶劣,在脑子里想过很多遍,要把她摆放成什么姿势。
是不是确实太早了……
商行舟一整晚都在想,反正他也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干脆忍到她结婚年龄再一步到位算了。
温盏停下脚步。
她拽着商行舟,执拗又有点天真地,眼睛亮晶晶,抬头看他:“那你想亲吗?”
这要问。
商行舟吊儿郎当地,漫不经心回过头,故意懒洋洋:“想啊。”
就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寂静雪夜,无人的长街,漫天飞扬的,细碎的雪花中。
温盏握着他的手,踮起脚尖,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下压,轻轻啄一啄他的唇角。
商行舟愣住。
轻盈的,羽毛一样的触感。
热气一触即离。
他完全没回过劲儿,等几秒种后回过神,温盏已经放下脚尖,站回了原地。
四下只有雪落的声音。
她没放开他的手,一直牵着,围巾和帽子将脸颊大半都挡住,露出来的鼻尖白皙小巧,紧张得微微泛红。
“这,这是我的极限了。”温盏被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忽然觉得非常羞耻,想退后,又不想放开他的手。
她低下头,感觉整个人都害羞得发烫,嗫嚅着碎碎念:“你等我做一做心理建设,我再跟你……亲……”
三分钟。
她话没说完,商行舟忽然俯身,抱住她。
少年的气息铺天盖地,余光外深夜的雪、遥远的街灯,忽然都像电影中拉长的灯带一样,看不清楚了。
“温盏。”
她感觉他抱着她,很珍惜地碰了碰她的头发。
然后声音低低地,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哑声道:“等你再长大一点点,我们就去把证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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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点?为什么,我长得还不够大吗。」
「不过,好像确实还不到可以结婚的年纪喔。」
「如果跟商行舟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跟他贴贴。乌乌,我没出息,我只想跟他贴贴。」
……
写到这儿,温盏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放下笔,羞耻地用书盖住脸。
结婚的话,就……不止是可以贴贴了吧。
啊啊啊。
她忽然有点郁闷。
她感觉商行舟说那句话的时候,可能都没想那么多,但是……
她心里的小鹿,已经发疯一个多星期了。
“思蘅说得对。”温盏咬着笔,在漫画的空白处写日期,“男人是学习道路上的绊脚石。”
“温盏。”卧室门“笃笃”两声响,杨珂动了动门把,发现没锁,问道,“我进来了?”
温盏赶紧从阳台的秋千椅上跳下来,扬声喊:“你进来吧妈妈。”
杨珂风风火火走进来,一抬眼就看到她穿着软唧唧的荷叶边睡裙,赤着脚,正一脸茫然地拿着漫画踩在阳台的地毯上。
头发没梳,落在肩膀肩膀上,有点毛。
室内暖气很足,她手臂和脚踝都裸露在外,看起来白皙瘦弱。
杨珂一下子就有点急:“不是,你怎么还站这儿,我刚才不是就让你换衣服?你明天要出门,行李也不收拾,打算让谁给你收?”
“不是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温盏看了眼挂钟,跟奶奶他们约定的晚饭时间是下午六点啊,不是说五点出门,现在才四点……
她也没再多说,把漫画收进书柜,解释,“行李我原本想晚上再回来收的。”
“行了,你快点。”杨珂没什么心情听,“赶紧把衣服换了,我跟你爸楼下等你。”
她说完,不等温盏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