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灿攥着抱枕往桌上砸:“啊啊啊!费元嘉那个傻逼!”
她扎小人:“去死去死!”
宋思蘅被逗笑,伸手摸摸她头顶的毛,环顾四周:“盏盏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她吃完午饭就自习去了,说下午有课排在第一节,怕回来一趟睡过头,干脆就不回来了。”
“选修课?”
“体育课。”说到这个,陆灿顿了下,有点好笑,“她不是没报上咱们班那体育么,你猜她现在跟什么系一起上课。”
“嗯?”
“金融。”
“……”
t大最卷两大院系:金融与法律。
由于录取分数比其他专业还稍更高一些,这两个专业聚集了所有优等生中的优等生,连体育平均分都比其他院系班级高一截。
“我不是幸灾乐祸啊,但是,她跟着金融系那一伙人打太极,要是跟不上拍子——”陆灿憋笑,“不知道,会不会被围观。”
宋思蘅试着想象了下,满脑子都是一只糯米团子茫然无措地被人群挤来挤去的画面。
她笑起来:“我以前觉得小温性格挺软的。”
陆灿:“她现在也不硬。”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她不会主动跟人起冲突。”宋思蘅想了想,说,“但今天发现,其实她很勇敢,胆子也大。”
还非常聪明。
“你没听过吗?越温柔的人越有底线。”想到早上的事,陆灿叹息,“不知道小温的底线在哪,诶,她什么时候谈个恋爱给我看看呀,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宋思蘅坐下,目光微微偏移,落到温盏的椅子上——
椅背上静静挂着件黑色外套,已经在那儿放了一个多星期了,没见她收起来,也没见她还给谁。
宋思蘅特别想跟陆灿说,你不觉得,这就很眼熟,很像是哪个男生的衣服?
踌躇半秒,没开口。
她只是说:“我觉得盏盏谈恋爱,不会被欺负的。”
“怎么?”
“她不是那种会一直让步的人,如果有人惹到她,她会很果断。”宋思蘅微顿,很肯定地说,“——跟那个人,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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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盏不知道宋思蘅和陆灿在背后这么说。
要是知道了,她必然感慨一句:料事如神。
因为——
温盏举目望天,想。
她真的跟不上其他同学。
倒也不是他们打太极打得有多快,主要是他们很整齐,温盏就成了队列中那个“异数”。
班上同学倒也没说什么,从没见过有人从其他院系并过来,还挺新鲜,好几个人跑来搭讪,炫耀自己的头发,很好奇地问:“你们计算机系的学生,是不是全都年纪轻轻就秃头?”
——歇歇吧,搞金融就不秃吗?
温盏和善地笑笑,在街边打她的太极。
只有体育老师有点发愁,主动凑过来,问:“我找个同学,教你打?”
温盏是真有陌生人恐惧症,想到要跟人一起比划这种东西,她非常抗拒:“没事,老师,我可以自己学。”
“问题是你这自己学,学得也……”老师纳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站都站不稳?”
温盏老老实实:“我就是站不稳。”
老师:“……”
她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低低沉沉的,隔着一点距离,像大雨后带着凉意的风,有些清冷,又很清爽。
温盏微怔,心头猛跳。
她倏地转过去。
天空沉暗,商行舟个子很高一大只,步子迈得有些慵懒,单手转着一只篮球,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拉开田径场边的黄色隔离带,长腿跨过,朝他们走过来。
天气有些冷了,他上体育课,仍旧穿短袖短裤,手上戴着护腕,像是刚从篮球场回来。
他朝老师打招呼:“老师。”
体育老师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回来啦小商同学?”
商行舟“嗯”了声,余光一扫,看到立在旁边,睁圆眼睛盯着他看啊看的温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