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枝一双脚露在外面徒劳地挣扎,偶尔踹男人两脚,像只不服输的小乌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点都不害怕他了呢?
于屹回过头仔细想想,从第一次见面,她偷走了自己的刀,再到后来故意含着满嘴的精液吐到他脸上,模仿着自己的语气问“好不好吃”。
她那副漂亮得一折就断的身躯里,永远不缺乏挣脱的勇气,那些被旁人称之为白目的东西,豁出命来的莽撞善良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击溃他,兵不血刃。
雨天窝在一起看《大话西游》,央视六套重播总是能瞬间将人拉回童年,于屹在调低到舒适区的音量里眯眼养神,迷迷糊糊地只听见至尊宝那句:“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如果真的有上天。
他有时候觉得,先沉枝一步陷进这潭泥沼,他所走过那些冗长的弯路,都是上天具备先见之明的安排。
倘若他当时没有留在东非。
倘若沉枝表现得再娴熟、机灵一点。
或者她再心硬一分,他再走错一步。
差之毫厘,失之交臂。
男人指节捏紧,顶端攥到发白。
“你这样就很好,我很喜欢。”
“我这样是哪样?比如呢?”
沉枝扬着头,刚被欺负的一汪春水还蓄在眼眶里,亮晶晶地期待夸奖。
“过去的你很勇敢,现在的你很厉害。”
“有多厉害?”
“比我要厉害很多很多倍。”
“也不是。”她有些羞郝地抿着唇,梨涡陷下去出卖心情。
“其实我现在也很勇敢的。”
喜欢上亡命之徒,就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