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枝和武继明下榻的酒店,其实是一家营业执照随手挂在后厨,腻上脏灰油污的小旅馆。
来往是些想节省经费的背包客、拮据的学生情侣,他们挤在逼仄的旅店走廊里,提着足有半人高的行李,敲开拼凑床位的房间。
两人抵达时,已逼近深夜。
褪着墙皮的薄薄一层瓦砖挡不住临睡前的喧嚣,武继明揉着虎口处,有些头疼地想把窗户关得再严实一点,头探出去,恰好对上隔壁房间里,玻璃上透出的电视影子。
沉枝还没睡。
她的手机被随手搁置在窗沿下,半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
武继明沉默了一瞬,披了件外套,转身下了楼。
半个小时后,男人拎着新买来的电话卡,再次敲响沉枝的房门时,对方手里正攥着浸泡在水里的茶壶插头,有些无措地用干毛巾拧挤着水。
意外来访,她一下注意到武继明手里的购物袋。
“没有手机,总归是不方便的。”
男人什么都没问,只是递了袋子过去。
“等风头过了,把广州的五头非洲象安顿好,我让那边给你放个长假。”
女孩有些木地,用干燥的那只手接过提袋。
“多谢。”
“不客气。”武继明盯着她的动作,在门重新关上前,皮鞋的顶端,忽然抵进了门缝里。
“你还好吗?”
沉枝嘴角挤出抹笑意:“我很好。”
再好不过了。
事情又重新调整回了正轨。
cites在接受康复训练后,将会返回生它养它的东非草原。
它不必经历长途跋涉的折磨,扒空自己去适应另一方水土。
这一路上,她总是回想起被囚禁在黑市工厂的时光。
画面总是定格在于屹攥着自己的手,刀柄没入胸膛的触感尤在。
他似乎总是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