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自由的可能性。
沉枝脚踩着自己原先那套被蛮力撕毁的衣服,好容易在床下找到暗扣都崩了两个的胸衣,勉强凑活套上。又半个身子都钻进了男人空着大半的衣橱——他的衣服太少,于她来说又太大,随便寻个t恤套上倒不是难事,下身只能偷了根军靴上的长鞋带绑着裤腰,拦着肥大的裤子不让它往下掉。
裤脚也是长的,手拎着连向上卷了三道褶子才不妨碍行动。
女孩拖沓着不合身的衣服较着劲儿努力,床头柜都推到窗户边做踏板,垫着脚伸长了手臂,拼命去够高处的那一枚窗栓。
“叮——”
金属摩擦玻璃发出清脆声响,塑钢窗户从轮滑上快速掠过,刚刚被她贪婪捕捉的那一丝风无限扩大,自由被框定成半扇窗的大小,距离牢笼只有一步距离。
只要跨出去——
赤着的足踩上沿壁爬上的管道,攥着墙缝儿使劲儿的指尖都发了白。
每往下一步,发间就多一层细密的汗。
一步。
两步。
艰难的动作在听到下头“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时突然顿住。
沉枝白着脸,几乎不抱希望地回头,在距离自己脚后跟数米的地方,立着个前足兴奋抬起直刨,长舌吐露,津液垂涎着滴入丛生毛发的猎犬。
心里防线在拉长的银丝断裂的瞬间崩塌,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脚盘着一路顺下来的管道猛地往上一蹬,拼命托着自己,离那张呼着血腥热气的狗嘴远一点。
不甘心回归牢笼,亦不想做了犬下亡魂。
在女孩近乎哀求的心声中,对面工厂后门传来了一声温柔的斥责:“romilda,别吓着她。”
熟悉的发音,黑色胶皮手套,军靴包裹的金属假肢。
是那个在工厂二楼,曾经朝沉枝伸出手的男人。
她终于有机会看清了这双蓝眸,对方眼里蕴着片海,有些困惑地一歪头:“你是在,逃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