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滑过凸起的喉结,苏遇不敢多瞧,快速褪下。
湿漉漉的头发下,一张脸烫得通红,还带着轻微的喘息,脱个衣服比刚才爬楼梯还显得要累。
手指不听使唤,大脑反应也稍显迟钝,颤着眼睫迅速帮严迟把新衣服套好,一眼都不敢多瞧。
套好衣服,他站起身就打算离开了。
谁知严迟的脚不安分了,轻轻一带,苏遇没注意,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坐在严迟腿上,手还不小心按到他的腹部。
严迟不舒服地抖了抖眼皮,朝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去。
“我……不是故意的。”苏遇抽出手,抱歉地咬了咬唇,整个人烫出了天际。
“嗯。”严迟点了点头,盯着苏遇的殷红的唇看了又看,呢喃了句,“你的唇怎么看起来那么软。”
“所以你想试试吗?”苏遇听罢,下意识回复道,整个人已经挨近了严迟的唇瓣,说话的热气都已经打在了他脸上。
严迟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需要再近一点点,一点点,苏遇就能碰到严迟的唇角了。
心脏在鼓动,有个东西猛烈地想要破壳而出。
他的手心攥出了汗,死死咬住了唇,忍耐了又忍耐,眼角余光胡乱在房间里扫着,忽扫到椅子上,一堆衣服下面藏着的几张各式各样女郎的碟片封面上,停顿住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欲念,从严迟的身上起身,走出了房门,靠在门边,无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慢慢滑了下去。
第4章
时光静谧的流淌着,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逐渐由温柔变得暴躁,最后再归于平静。
严迟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了,夕阳的残红落在他那张硬朗的脸上,意外地有几分柔和感。
严迟此刻瘫在床上,乌黑的瞳仁直视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绪在回忆昨晚的片段。
他喝醉之后并不会断片,而且刚开始时他意识还很清醒的,后面记忆虽然混乱,但通过零碎的片段,也能拼凑起记忆。
“艹,”不知想到了什么,严迟低垂下眼,低低骂了一声,来掩盖他有些微红的脸颊。
怕自己想太多,他急忙从床上起来,冲进浴室里里外外清洗了个干净。
利落地甩掉头发上的水珠,浑身舒爽了。可能是昨天吃了解酒药的缘故,现在胃里也不烧得慌,就是有点饿。
冰箱里还有一把挂面,严迟烧开水,下了把面,随意撒了些盐,喂饱自己的肚子后,找了支烟坐在餐桌旁抽着。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只是抽着抽着,他又想到昨晚的事,硬朗的脸上微微出现了一丝裂痕,指缝间夹着的烟味也逐渐变味。
越抽越不得劲,他觉得他不能在屋里待下去了,闷得有点透不过气,于是决定出门走走。
随便套了件衣服,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不知怎么回事,往天寂静的楼道,今天莫名的喧嚣。
站在四楼都能听到楼下叽叽喳喳的对话,并且声音愈来愈清晰,愈来愈高昂。
严迟摇摇头,这片不仅挨着大学还有个高中,好多陪读的就在这边租房,妇女居多,扎堆八卦是常有的事。
原本严迟也没放在心上,他一向对别人家鸡毛蒜皮的事不感兴趣,只是这次她们的讨论的主人公不得不让他停下脚步。
“想不到,他一个大学老师居然是这种人。”
“听说以前他是在华清教书的,后来因为传出这事被处分了,才转来的城大。”
“华清啊,那可是名牌大学,比城大上档次多了,可惜了。”
“是啊,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男人要去喜欢男人,两个男的怎么传宗接代?”
“幸好我家的是个闺女,要是儿子,他又住楼上,万一给拐上了歪路怎么办。”
住这栋楼,还是个大学老师的,只有一个人,不难听出他们正在讨论的就是苏遇。
严迟拧了拧眉,站在三楼楼道拐角处,没有再挪动脚步。
“先前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又是个老师我还动过把我侄女介绍给他的念头,得亏没介绍,不然我那侄女不得恨死我。”
“恶心死了,隔夜饭都要恶心出来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恶心不恶心。”
“怪不得,来这里这么久,没见过他家父母亲戚,估计早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吧,谁家要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呕都要呕死。”
“可不是,他不仅恶心自家人,还要连带着恶心别人,我听说,他仗着自己那副好皮囊没少在学校里勾搭学生。”
严迟闭了闭眼,听她们越说越离谱,各种脏水往苏遇身上泼,好像那人在他们嘴中就是个臭不可闻的烂鸡蛋一样,心中怒火腾烧。
没有忍住,一脚踹倒了放在楼梯口的垃圾桶,霎时间,垃圾桶连着垃圾齐齐从楼梯口朝下滚着,很快就滚落在这群在背后八卦人家的妇女身上,垃圾落下的同时,严迟的话音也同时落下。
“说话那么难听,茅坑里屎吃多了,臭两三条街了都。”
严迟向来都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有仇当场报,有气当场发,骂起人来嘴皮子也不遑多让。
几个正说得起劲的妇女,冷不防被楼梯口滚下来的垃圾砸中,再听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迎上严迟那张锋芒逼人的脸,脸上神情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
“做了……还不让人说了不成。”有位身材肥胖的妇女对上严迟那双冰冷的眼瞳,咽了咽口水,自觉自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