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那是她的遗书。
她在遗书里写道,“人这一生,万般皆苦,无人渡我,唯有自渡。”
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游湉以前一直都不明白。
她说,她将带走所有的恨,于是,这也是她能给予的,唯一的爱。
在海边的那几天,她突然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原来这句话,是姐姐对蒋湛说的。
她选择将一切销毁,向死神献祭她卑微的爱。
到头来,只有一个目的。
保住他,这是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
游湉问过夜大,我该怎么处理手里的u盘?
于公于私,她都必须交上去,让一切有罪的人伏法。
可是这样做,又有悖于她姐姐的遗愿。
她真的好纠结也好痛苦。
夜大只是问她:“你相信霍文肖吗?”
那时,她还不明白夜大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
游湉走过去,走到他身边。
“干嘛一直看我。”
霍文肖把她拉进他怀。
他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发丝。
他低声道,“感觉不真实。”
“嗯?”
“怕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来,你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倒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这样,梦醒来,源野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
霍文肖紧了紧怀抱,“他会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的。”
他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游湉在他怀中动了动。
她一只手撑开他的胸膛,仰面的姿势,眼神觑着精光,“你有把握吗?”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向她保证,“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游湉沉默半响,在他的下巴轻轻亲了一口,“我信你。”
……
三天后,源野转入普通病房。
霍文肖虽然安排了护工,但依旧坚持亲自照顾他。
他的身子本来就没好,游湉自然不可能让他这么累。
“你去休息,今晚我来。”
“我来。”
游湉故意凶她,“你又不听话?”
“听话,”霍文肖用指尖揉了揉她的眉心,他不想她皱眉,“但是今晚,我来。”
游湉叉着胸脯,刚要说什么,病房的门便被猛地一下撞开。
几乎都快散架了。
游湉转过身,震惊地张大嘴巴。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孩猛地冲了进来。
由于太快,脚下的速度都没有收住。
他大口喘气,几乎暴汗,冲进来的瞬间,差点没有站稳,好在一手抓住了门把手,才勉强刹住脚步。
在站稳的那一刻,看到病床上的少年时,他肩上的双肩包“啪”地一声从肩膀滑落。
掉在地上。
他个子很高,戴着口罩,游湉看不清他的具体样子,但能感受到这个少年身上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和霍文肖身上的感觉很像,都像是与生俱来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