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要帮我调查真相吗?你不是说还我公道吗?怎么,这么快你就要食言了?霍文肖,我告诉你,我只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敢就这么糊弄我……我就算死了,也要到地府去找你算账!”
游湉深深凝望着他,凝望着他浅浅起伏的胸膛,凝望他安安静静的侧颜,她突然握起小拳头,气呼呼地瞪着他,“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报复我的是不是!你想把源野甩给我对吧!你想让我一辈子愧疚,一辈子不安,一辈子痛苦对吧!我告诉你,我才不会!我不会照顾他的!他是你的小孩,不是我的小孩,他跟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照顾他啊!”
“你就躺着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照顾他,我还要嫁人呢!”游湉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嫁人,就嫁给一个八十岁的老头!给他生两个,哦不,十个,给他生十个大胖儿子,让你睡醒黄花菜都凉了!”
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游湉抬手胡乱擦着泪水,那一瞬间,她没有注意到一侧心电监护的显示屏上轻微波动的曲线。
哭累了,她又开始笑,无言地失笑,一边笑一边摇头,笑自己的幼稚,笑现实的残酷,笑命运的造化弄人。
哭完笑完,她才把一旁的剃须刀拿起来。
给他刮好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的,还给他稍微修了修眉毛,擦了点从医院便利店买的郁美净,香香软软的,像个包子一样。
这么收拾完,游湉左看右看,又忍不住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亲了一下。
真好看,又是一只最靓的仔。
游湉捏了捏他的耳垂,终究叹了口气,“算了,我不闹你了,我知道你累了,那你就睡吧,好好睡一觉,睡够了就醒过来,好不好?”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
再一次,俯身在他面前。
咫尺之距。
她闭上眼睛。
这一次,吻的是他的唇。
……
这一晚,游湉紧紧攥着他的大手,盘着小腿跪坐在病床边,脑袋顶着他的腰,是个歪在他怀里的姿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太累太累了,以至于一秒钟就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旖旎的美梦。
这梦有点不好意思形容。
她梦到有人摸她的脸,头发,不厌其烦地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像是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把她的小脸捧在手心,不停地吻着,一遍又一遍。
霍文肖下床的时候,还有点吃力。
他双手撑着床沿,尽量让自己站稳一些。
然后,他久久凝望着伏身在她身下的小人儿,眼含热泪,颤抖的双唇一点点地贴向她。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在了还留有他身体余温的病床上。
他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她熟睡的脸颊。
将她鬓角的碎发轻轻別在耳后。
他为她掖好两边的被子。
他的指尖在她的唇瓣正中轻轻点了一下。
那唇瓣泛着晶莹的水渍,红艳艳的,是他刚刚发疯掠夺的证明。
即便那样,她也没有醒来。
她太累了。
davies进来的时候,就见霍文肖俯身在病床边,深深凝望着病床上的女孩。
他以半跪在她面前的姿势,双手交握,将她的小手虔诚窝在掌心,眼神几近痴缠。
“boss!”davies又惊又喜,差一点哭出声来,霍文肖回头朝他“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davies眼含热泪,立刻夸张地捂着嘴巴,点头,疯狂点头,表示他懂。
他又指了指门外,用唇形请示他,“我去喊医生?”
霍文肖点了下头,忽然又把他喊住。
他恋恋不舍地在游湉的手背上亲了亲,亲完,把她的小手塞回被子里。
随后他才起身,一手撑在太阳穴上,表情疲惫地向门外走。
他吩咐davies,“换个房间吧。”
医生闻声赶来。
简单检查一番,一切都还正常。
霍文肖靠在椅子上,一手抚着额头,护士在一旁给他测血压。
连着测了几次,都很高。
几个医生站成一排,为首的那个在给他汇报源野的情况。
霍文肖的眉头一直紧紧簇着。
医生说了很多“基本不可能”,霍文肖抬手直接打断,“这种话不必再说。”
什么叫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