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本来就很严肃，这会儿更是雪上加霜。
周晓晚跟出来的时候，就见霍文肖一路带风地往展厅那边去。
不得不说，游湉吵架时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周晓晚的画展，本来就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专业的会展服务团队的。
人家一整个team，从组织到宣传，从设计到实施，无论哪个环节，都有专业的工作人员进行策划。
可偏偏游湉非要对着人家指手画脚。
“我就觉得这组画放在这里不合适，这里光线不好，太暗了，这组画整体比较活泼，得在亮一点的地方。”
游湉杠起来头头是道。
人家设计师跟看神经病似的，但知道这人是周小姐的客人，所以也不太敢得罪。
“后期我们会安排灯光的。”
“有灯光也不行，那和自然光能一样吗？”
游湉这就有点故意了，哪组画摆在哪，怎么摆，人家设计师都是综合各种因素来进行考量的，而游湉这种“看哪顺眼就摆哪”的想法纯属瞎搅和。
霍文肖走过来的时候，就听她胡搅蛮缠地跟人家设计师争论：“是你们雇主请我提意见的，我意见反正已经摆在这了，采不采纳你们自己决定吧。”
设计师正好看到周小姐，救命稻草似地对周晓晚说：“周小姐，这——”
周晓晚立刻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望向霍文肖。
这么一对比，游湉妥妥就是个在别人地盘撒野的泼妇。
周晓晚看着霍文肖：“你觉得呢？”
游湉也看着他，眼神咄咄逼人。
霍文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语气地地周晓晚说：“你自己的画展，自己看着办。”
其实他这话已经非常中肯了，但是游湉这会儿属于严重走火入魔，怎么听都觉得霍文肖是在帮别人说话，一点也没有偏袒自己的意思。
“成，那我不说了。”
游湉扭头就向门外走，周晓晚一副紧张的表情，对霍文肖体贴道：“啊，游湉小姐是生气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呀，要不，你快去看看她吧……”
“不关你的事儿。”
霍文肖声音很冷，他这会儿也不太想抬脚。
毕竟游湉今天确实无理取闹了一些。
他甚至有点后悔带她过来。
正好这时会客室的那些人过来和他们道别，周晓晚动作自然地碰了碰霍文肖的胳膊：“你快去追游湉小姐吧，我去送客。”
“不用。”霍文肖抢先一步带着客人出门了。
周晓晚在后面看着，说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嘴角不经意间向上扬了扬，很快，她就在不远处的一片涂鸦墙前找到了游湉。
游湉一看来的不是霍文肖，也没什么反应，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刚刚作过了，她心里不满，没必要找人家设计师撒气，人家只是个打工人。
再一个，周晓晚让她提意见，搁谁都知道是句客套话，也就她傻实在，本身就是一个二把刀，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非要对人家专业人士指手画脚，那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呢？
游湉确实是故意的。
但是她不想承认她是因为嫉妒和自卑。
周晓晚小心翼翼地问道：“游湉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游湉装得云淡风轻，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恼的，周晓晚这表情，就好像她能吃了她一样。
她不是母老虎好不好！
“霍文肖呢？”
“他去送客了。”周晓晚听着游湉连名带姓地喊霍文肖的名字，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她这话说的，就比较有歧义了，就好像霍文肖是这个画廊的一家之主一样。
送客送客，不都是主人送吗。
“这样啊。”游湉眼神讥诮。
周晓晚又说：“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吵架……我会过意不去的，不过你放心，你的意见我肯定会参考的。”
“我们没有吵架啊。”游湉心说，你这帽子扣的挺快的呀。她笑道：“你多想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哪至于还让我们吵架呀？而且我们平时相处非常和谐，基本从来不吵架的。”
“那就好。”周晓晚也微笑，一副“这样我就放心了”的样子。
“对了。”游湉才想起来她此行的正事，见四下无人，终于从包包里掏出那瓶身体乳——
那天游湉把它摔在地上后，霍文肖也没管，转天保洁阿姨估计以为是掉地上的，又给捡回台子上了，游湉昨天看到后，也没说话，直接扔垃圾桶里了。
后来霍文肖让她一块来画廊的时候，她突然起了点心思，又把这瓶子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
也不嫌脏，直接塞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