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拨学渣不同的是,一拨身上衣服补丁多,一拨身上衣服基本没什么补丁。
贺同还知道锁定目标消费群,周淼可没教过,严老爷子是医学教授,更不擅长经济。
等一下课,钟老师一走,贺同开始挨桌挨个收钱,收费不高,一般家属院的小孩每个月都有几毛零花钱,一分钱,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贺同收钱的功夫,周淼早就从学校拐到了养殖场。
贺同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拿着赚到的一毛五,数了好几遍。
这样赚钱,还是太慢,得想出新办法。
贺同回来就钻进自己房间,顶上的阁楼,他一个人住。
大鹅不跟贺同住,贺同一天也不说几个字,他会被闷死,他要跟全家话最多的大哥住。
这选择没毛病,晚上睡觉前,包子还会给他讲故事,把之前周淼讲过的,自己再胡诌点情节加进去。
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
馒头不和他们凑热闹,馒头迷上了看小说,各个国家,各种名著小说都看,不在家时,馒头的房间就锁上,娘说过,不能让外人知道家里有这些书。
虽然馒头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找到这些书的,连红楼梦都是珍藏版。
家里这么分房,家里小孩都乐意。
贺同把钱藏床底下的铁盒里,里面已经存了三毛多。
床下有钱,睡得安逸,补觉。
一觉睡到傍晚,贺同站在窗边看,正好大哥二姐推门回家,怎么后面还跟着钟老师,后面还有娘。
他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楼下已经传来饭香,贺奶奶已经蒸好饭,菜洗好切好,等周淼回来炒,她炒的,娃娃们从不说难吃,但明显吃得少。
后来贺奶奶就不怎么炒菜了。
贺同知道饭快熟了也没下来,从窗户那看到爹回来了,大鹅在外面跑够了也回家了。
但钟老师还没走。
贺同一想,糟了。
照例说,家里该吃饭了,钟老师应该识相地回家。
钟老师没走,事情大发了。
贺同走得沉重,小短腿像有千斤重。
到了一楼,一看大家都坐在客厅,连大鹅也搬个小板凳坐着没说话,眼神同时望向他。
“娘我错了。”贺同求坦白从宽。
“错哪了?”周淼说得四平八稳,语调没任何起伏。
“我不该帮人作弊。”贺同说完,低着头求惩罚。
如果他有勇气看客厅里的这些人,就会发现,除了周淼和馒头,其他人都是一张惊讶脸。
钟老师恢复很快,瞬间明白,为什么今天放学周淼就在学校门口等着,等她一出来就非要拉着她来家里吃饭,说什么刘团不在家,你一个人吃饭也不好做饭,包子馒头现在都是你学生,学生家请老师吃饭,天经地义。
原来在这等着人,看周淼老神在在,钟老师在心里给贺同点了一根香,祷告祝福,心机儿童也斗不过他的亲娘。
钟老师又觉得失望,本来以为昨个在课堂上鼓励学生要奋发上进,今个学渣们就雄起了,结果,那是贺同给她描绘的海市蜃楼。
批评,就该批评,让一个老师激动完又失望,这是罪过。
“贺同,下次还敢?”钟老师发问了。
贺同乖乖回答,“下不为例。”
钟老师忘了上一秒的气愤,燃起新的希望,侧头问旁边的周淼,“这娃娃读了多少书?”
四字成语随便蹦啊。
“他爱跟着严老爷子玩,严老爷子经常给他寄书。”
钟老师一听,乐了,“让你让他上学啊,就他帮娃娃们作弊的这水平,拼音汉字早就认全了,就从二年级开始上,他一定跟得上。”
钟老师看见聪明孩子就兴奋,自己没孩子,对自己学生绝对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我反对。”
包子第一个跳出来。
贺建军纳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爹你忘了,你说过的,我要是考了全班第四,你就不让我学唱戏了,我现在每回考试不是第二就是第三,等贺同一来,我考第四名,指日可待。”
周淼一个巴掌拍他背上,“别瞎用成语。”
“那为什么馒头可以用?”包子不服。
“我的亲哥,这词是形容好事的,你成为第四名,并不是什么好事。”馒头好心提醒他亲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