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门一脚了,做了这么久准备的贺建军还是慌了。
“对对对,穿衣服,下楼,下楼。”
周淼笑出声来,被敲门声打断。
门口在喊:“爹,是娘要生了?”
敲门的是包子,随后跟来是馒头,这俩娃娃和贺建军一样,这几天都是“惊弓之鸟”。
之前听说过赵梅兰在产房喊了一天一夜,倒给这爷仨留下阴影了。
周淼很顺利地进产房,产房外包子馒头贺建军和贺奶奶都等着。
路过的医生护士都说,周淼是个有福气的,被这么多人护着。
有人插一句,也因为她是周淼。
爱护,是相互的。
周淼进产房半小时,就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坐在外面椅子上的贺建军一下子就滑下来,摔了个屁股蹲,看见的人都在笑,贺团继笑成傻子后,又紧张成了呆子,周淼怀孕一回,贺团首尾呼应,闹了两回笑话。
贺建军可顾不上别人怎么盯着他看,手术室一开门,贺建军就奔过去,一看是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就接着往里走。
两个抱着新生儿出来的护士,第一次受这种冷落,家属不先看孩子,先看媳妇。
转瞬间,护士们又腾出羡慕,夫复何求。
贺奶奶赶紧迎过来,听见里面贺建军正跟周淼说话呢,周淼没力气说话,只能点头摇头,那大人没事,贺奶奶就扒开毯子确认了一下性别。
“都是带把的?”
语气里有点失望。
“老太太不满意?”护士们心想,一胎俩男娃还不满意?
包子馒头是最忙的,先跑进去看娘,又跑出来看弟弟妹妹。
不对,是确认是弟弟还是妹妹?
曾奶奶说的话,包子馒头都听见了。
“哇吼,我的两个笨弟弟。”包子高兴地拉着贺奶奶的手转圈圈。
“那可不一定,就算是弟弟,也是聪明的弟弟,反正比你聪明,哥哥还是全家最笨的。”馒头燃起新希望。
“笨弟弟。”包子坚持。
“精弟弟。”馒头更坚持。
贺奶奶和稀泥,“一个笨一个聪明。”
包子馒头觉得可以,“成交”、“成交”。
昏昏欲睡的周淼并不知道,手术室外,她的长子和长女,达成了怎样的交易。
因为是顺产,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
坐月子的周淼百无聊赖,看着两个娃娃玩。
刚出生的娃娃应该都不好看,周淼这样安慰自己。
大的那个除了饿了,尿了拉了才哭,其他时间不是睡觉,就是睁着眼睛遛遛转。
小的那个一点不如意,就哭得震天地,从小肺活量就好。
等长大点,老三和老四的差别就更明显了。
1965年,烧鸡和大鹅三岁。
这个小名一听就知道是包子起的,这是至今包子最喜欢吃的两道菜。
但烧鸡并不喜欢别人叫他烧鸡,更喜欢别人叫他大名,贺同。
大鹅喜欢别人叫他大鹅,因为他是家里最小,他喜欢被喊大,至于大名贺辉,娘每次教他写名字,他都抱怨,为什么给他起名,就笔画这么多,比他早出生几分钟的哥哥,就那么轻松。
娘告诉他,他们兄妹四个,正好是日月同辉,大哥贺阳的阳和日是一个意思。
他第四个出生,就分到了辉。
贺辉问周淼,有没有什么字,和辉是一个意思,笔画又少的。
周淼还真给了他一个选择,贺光。
日月同光,和日月同辉差不多的意思。
大鹅想了五天,然后告诉周淼,还是叫贺辉吧,贺光,好像在咒自己以后会很穷,娘,你看啊,吃光,花光,还有穷光蛋,都带光。
周淼知道了,老四和包子是一路人,有脑洞,没心眼。
但他俩爱好不一样,包子虚岁九岁,今年都二年级了,还是每天早上去学戏。
老四大鹅就喜欢跟着贺建军学打拳,还喜欢看贺建军那些兵书,字还没认全呢,看着上面的插图也能看半个钟头。
至于老三喜欢什么,他喜欢不说话,有事商量的时候才张口,总是一副没事别搭理我的表情,周淼这个当娘的,都经常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