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千年后,斐孤同司命在随月仙山上相会,将手中的魔剑独还抛着玩,博司命的注意。
司命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斐孤便一把将剑抛至身后,丢得老远,黏黏糊糊叫她:“苦楝,你又不理我。”
“我不过就是想要个名分,哪里很过分了?”他好似很委屈,“那我算什么嘛?这般见不得光,男宠都起码有个名分,我什么都没有。”
司命还未说话,却听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传来:“哎呦!谁!谁乱扔东西?”
司命这才停下,淡淡瞥了一眼斐孤,转身前去查看。
斐孤耸耸肩,也随之调头,却见一红衣少年捂着头埋怨地看向二人,弯腰就去捡剑,那修长的手指刚一要碰上剑柄,一道灵光忽现,他猛地嘶了一声,连剑也碰不了,抖着手皱眉摊开手心。
“殿下,失礼了。”司命已走上前去,捡起独还,稍稍挡在斐孤身前,“殿下可还好?这孩子顽劣,不慎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这红衣少年乃是幽鸣的凤凰小殿下麟逍,他看了看司命,埋怨的神sE勉强收了收,还是不大高兴:“司命,他怎么把剑乱扔,砸到我头了。”
麟逍狐疑地看向斐孤,“他是谁啊?司命不是昨日还与赤凛夜会,这是谁?”
他挑剔地看了看斐孤,嘀咕道:“瞧着也不如赤凛模样俊俏,司命你还是与赤凛更般配些。”
这可扎了斐孤心窝子了。
“他说什么?你和赤凛夜会?”斐孤当即发作了,从司命手中夺回独还,剑指麟逍:“你说什么,我不如谁?”
麟逍眼见人长剑一指,当即也来了脾气,召出一柄长枪同斐孤针锋相对:“我说你不如赤凛,小小年纪,耀武扬威的,你谁啊?”
眼见着斐孤就要和麟逍打起来,司命眼疾手快地按住人,挡在斐孤身前,像是说给麟逍听:“殿下误会了,昨夜我只是在与赤凛殿下商谈要事,殿中亦有赤睢殿下,实非私会。”
“那他是谁?”麟逍问道。
斐孤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命。
司命沉默片刻,勉强道:“是我殿中养着的一只白虎。”
麟逍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嘲笑道:“原来就是只神兽,哼,那赤凛可以放心……”
斐孤脸sE变了,眼神失望地看了一眼司命,委屈地紧抿着唇,也不再听麟逍言语,毫无风度地提剑走开了。
麟逍还想奚落几句,却见那白虎一走,司命也变了脸sE,颇有几分紧张地追着人离开了。
司命甚少见斐孤擅自离去,见人乘风而去竟是隐隐有离开仙山的架势,心中颇有几分懊恼,闪身便挡在了斐孤身前,语气平板地问他:“你要去何处?”
斐孤不看她,负气道:“劳司命挂心,我不过一兽尔,自去荒山野岭占山而居。”
“你要下界?”司命拢了拢袖,“你——”
“是!”斐孤背过身去:“三千年来,司命不过来天牢见了我十六回。如今我刑期已满,司命却也不准我跟随,我日日在随月仙山空等,别人却能天天见你……”
他语气愈发低落:“从前司命便说九重天上的仙家神族,样貌品行b我好的数不胜数,过往更是对赤凛那般Ai护,还m0他的尾巴给他疗伤,为他伤我。”
“我不过便是偷得司命从前的几分心软,苦苦纠缠才得你几分动容。那要是别人也如此做派,我……”斐孤像是极为不安,声音也低下去。
“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若是百般纠缠,我这只根本不在你殿中养着的白虎,怕是很快便被司命弃如敝履。”
斐孤一直背着身滔滔不绝地诉苦,一口一句疏离的司命。
司命根本瞧不见他的模样,明知那人又是借题发挥、胡说八道,但只听见他语气愈发难过,似乎又x1了x1鼻子,她的手指便忍不住慢慢收紧,面无表情地盯着斐孤的背影,强行按下眉头那点焦躁之情。
“我——”司命斟酌着开口,斐孤又打断她。
“苦楝你根本不想见我,怕是又不喜欢我了。”
“不要不喜欢我,很难吗?”他伤心地问,司命张了张口,他又堵住了她的话——
“算了,我想开了,我还是走罢。”
“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免得白白惹人厌烦。”
他的语气是失望后的冷静,带有一丝不得不如此的悲哀,想了想还扔下一句万分委屈、不情不愿的:“司命,那我走了。”
言罢斐孤便头也不回地往前,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