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就出院吗?”
“不是,每周训练六天半,剩下半天休息不安排项目。”
元灿霓第一次直面商宇的伤情,一头雾水,只能循序渐进,每一次提问都轻缓柔和,像做市场调查一样。
“谁在医院陪你?”
“护工。”
元灿霓默了默,装不经意问:“男的女的?”
他的一声嗤笑极易忽略,却像一个惊叹号,吸走她的注意力。
是揶揄吧。
商宇:“你说呢。”
果然是。
元灿霓不服哼声,“医院批准你周末回来?”
商宇浑不在意,“原则上不准离院,要真走谁也不敢拦,又不是上学住校。客户就是上帝,医院还想要靠我们创收。”
元灿霓想也没想,“一会给我一个地址,周末我去看你。”
“有什么好看。”
她没纠缠,“那我问伯母。”
那边顿了顿,只能改口,说了一个三甲医院的康复科。
医院名字只闻其名,不知其址,她一会查到地址再跟他确认。
“哎,”她像面对面唤人,“你是怕我不愿意一个人住过来,才没告诉我住院吗?”
商宇牛气轰轰,“燕灵湖不比翠屏苑大?又不收租金水电物业,傻子才不愿意住。”
她哼出几个得瑟的音节,差点成调,戏谑意味颇浓。
也许是小红本给她的底气,暂时把人拴住,气不着,赶不跑。
“我也不知道现在谁没住进这里。”
“……”
那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缄默好一阵。
“你就是想‘囚禁’我。”
元灿霓故意说,觑着时间不早,她也要洗头,准备挂断。
商宇连应三个“是”。
“家里每个房间都装了摄像头,的确是囚房。”
“你、变态!”
元灿霓跳离窗边,张望天花板的每一个角落,小套房暂时没见异常,出到走廊,尽头果然安了一个,指示灯常亮,摄像头直勾勾盯着她。
再打亮大灯飞到一楼客厅,果然也有天眼。
她慌乱的脚步与喘息大概传至商宇那边,激起一声莫名叹息。
“你想什么,家政要上门,当然要装摄像头。我看到你在客厅了。”
元灿霓仰头盯着摄像头靠近两步,雨刮器式挥手,“你看到我了吗?”
手机传来清逸的声音,“看到了。”
“那你跟我说句话。”
“……”
“从摄像头里面,说呀。”
“……”
她又细瞧几眼,镜头下方有蜂窝状小孔,音箱确实存在。
电子眼的指示灯忽地闪了闪,稍有不同的声音传来:“你又喝酒了?”
声音出现回流,尖锐杂音刺出,元灿霓吓一哆嗦,商宇立刻关掉摄像头麦克风。
他的声音重新回到手机,“关了,你回头下个app,我添加你到家庭成员列表,你也可以看监控。”
“嗯。”元灿霓不再闹腾,让他早点睡觉。
“真没喝酒?”商宇没说晚安。
“喝了。”
“我就说!”
他一定在羡慕中挂断通话。
元灿霓研究一下监控app,一旦监测到画面有人移动,视频便会储存到云盘,方便随时回看。她看到自己,还有白天上门做家政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