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抽烟,抽烟。”
依稀能听到船老大热情的说话声,可惜三个壮汉都没搭理。
安涴抿唇, 低头看向指缝。
船舱里没开灯, 只有借头顶小窗口的月光才能隐隐看出来那是一把钥匙。
拧过手腕, 小心将钥匙插进去, 用力一旋, 居然真的拧开。
安涴高悬半夜的心终于放下大半。
塞给她钥匙的女人应该是自己人,起码是帮她的。
可惜她没上船。
安涴将手放开刚松快一下, 吱呀, 船舱门被拉开。安涴手一抖, 钥匙掉地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响声。她连忙将手铐扣上, 双腿并齐,仿佛不经意看过去。
进来的是船老大。
船老大挺魁梧,宽厚的肩膀像座山。
他走进来瞥她一眼,点上灯。
船舱骤然明亮。
再走两步安涴才发现他脚有点跛。
安涴这才看清船舱里的陈设,很简陋,虽然腥味重,但干净。她快速扫视一圈就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船老大。
船老大没理她,在她不远处的床上坐下。歪身从兜里掏出干瘪的烟盒,颠出来最后一根剩了一半的烟,划火柴点燃后赶紧吸一口。
手指夹着烟,双手往后撑在床上。猩红的烟火明灭。
船老大睇她一眼,“我姓黄。”
安涴紧绷地点点头。
船老大又吸口烟,“怎么称呼你?”
安涴喉咙发紧,“安涴。”
船老大颔首,被烟熏得眯起眼,半晌后等半根烟都抽完才开口,“得罪人了?”
手铐钥匙掉地,安涴本来就防备。
没想到这人居然跟她唠起家常来。
“嗯。”
安涴微顿,“您是家里急用钱吗?才来冒险做这事。”
船老大闻言一嗤,冷淡瞥她一眼,“什么事?”
安涴越过他厚实的肩膀,看向他身后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
“需要医生吗?”她扫过他的腿,“我爱人可以帮你。”
“你也有爱人,别冲动。”
船老大听了之后没说话,回头看眼照片,小心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撵灭。
起身走到扶梯,一把握住,回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
不知为什么,这一眼看得安涴汗毛倒竖。
船舱门合上,安涴立刻低头找钥匙。
可刚刚慌乱,现在光线又暗,船舱的吊灯的光线都照不到地面。
种种苗头叠加在一起,安涴不安。
另一边。
梁束已经赶到海边,甚至他停下车时还听到了马达远去的轰鸣声。
他下意识觉得不好,绕到车后,从后备箱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就大步往码头跑。
依稀能看到那还有几个人。
风从耳边呼啸,擦过炙热的眼尾,心脏惊跳声仿佛在耳边。
近了,梁束止步停在两米之外。
眯眼看向正要离开的容宁。
“果然是你”,
梁束咬牙,攥紧高尔夫球杆,“她人呢?”
容宁轻笑,“你说什么呢我亲爱的外甥,我只是来这看看风景。”
说着提步要走。
梁束要拦,可四五个壮汉围着容宁。
梁束和王希慷对视一眼,各自攥紧高尔夫球杆冲上去。
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