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束抹把眼泪,顺着她的劲起身,被她牵着往外走。
余遇目瞪口呆,等看不到老板老板娘的身影后才闭上嘴,收回敬佩的目光。
同时对老板娘的地位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电梯间人多,安涴不想让别人看到梁束这样,扯着他的手往楼梯间走。
进去之后,安涴松开手,梁束身体僵滞,不情不愿撒手。垂着的眼睫一颤。
明明盛夏,他却觉得冷。
从三楼到九楼,安静的楼道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梁束在后面望着她瘦削的背影,好希望这个楼梯没有尽头。
可惜希望无法成真。
当回到房间门口时,梁束站着不动,他看安涴要刷门卡,不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在她推门那瞬,往左跨一步握住她手腕,“…我门卡找不到了。”
说完抿着嘴唇静静看她,等待宣判。
“那你进来吧。”
安涴推门进去,甚至还贴心地站在门口帮他扶门。一点没有之前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的模样。
可她越这样,梁束越不安。
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像死囚的最后一顿断头饭最丰盛。
他乖巧跟在她后面,她让他坐沙发上他就坐沙发上。
垂着头发呆,没一会儿闻见面香。他皱皱鼻子扭头,犹豫一下还是起身去找她。
顺着味道在吧台里看到她正在用电磁炉煮面。
安涴看他过来也没客气,直接使唤他,“把午餐肉打开切一下。”
趁她转过去,梁束沉声嗯一声,又扭头悄悄抹下眼睛。
这个夜晚,重逢以来总愿意阴阳怪气刺安涴的梁束一反常态格外沉默。
面好后端到沙发前,两个人隔着矮几相对而坐,安涴把筷子递给他。然后两个人都没说话,屋里只有吃面的轻微声响。
梁束把碗里的肉夹到她碗里,怕安涴再夹回来,捧着碗侧身坐。
一碗面没多少,梁束吃的快,几筷子就吃完。
吃完后坐那等她,在她放下筷子第一秒立刻起身拿过碗筷往水池那走。
安涴蹙眉看着他颓丧的背影,“梁束,你不用这样。”
她想了想,决定借机跟他说清楚。
她心疼他,但更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们之间已是过去,就不要因为她影响他和亲人的关系啦。
他没什么亲人,安涴知道他有多渴求,有多珍惜他的阿姨和表兄。
他现在过得很好,她不希望成为他的绊脚石。
安涴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不要把这当回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
“都过去了。”
听到她轻飘飘混不在乎的几句话,背对她的高大身躯愈发僵硬,后来微微颤抖。他大步把碗送过去,在那边沉默地站在墙角。
安涴良久不语,过一会儿觉得给了他足够缓和时间才温声劝他,“回去休息吧。”
“明天还有戏呢。”
“我不走!”
“我就不走!”
他豁然转身,双眸猩红瞪着她。活脱脱和媳妇顶嘴的架势。
胸腔因气愤剧烈起伏,“你说不当回事就不当回事?”
“你说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是什么大事?!”
“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
梁束嗓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吼出来。眼尾的水雾凝成泪珠因他激动的动作瞬间滑落。
梁束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哭出声,“你问过我了吗?”
“问过我了吗!”
他拳头凿击自己胸口,妄图敲开堵在那让他窒息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