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了?”
梁束看眼时间,没答,反而问她,“之前拍过这种戏吗?”
亲密戏,吻戏。
“没有,我就上一部戏拿了主角。”还是因为之前的人不演了她运气爆棚捡的漏。
“再之前的戏,戏份都很少。”
“没拍过?”
“嗯。”
“演戏的方式无外乎几种”,梁束好像心情不错,突然非常耐心向她讲述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的不同,甚至还给她圈里各个流派演的好的代表人物。
他说会把她当作同事好好合作,真的说到做到。
“但其实方法流派不可能泾渭分明,好的演员也会融合摸索适合自己的表演方法。”
这是两个人重逢以来,难得的心平气和交流。
安涴仔细聆听,时不时发出疑问,梁束为她解惑。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中间隔个空位。
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仔细。
梁束摊开剧本放在手掌上凑过去指给她看,两个人越离越近。
灯光昏黄,拢在他们身上,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时光飞逝,等梁束将这段感情戏掰开了揉碎了讲完之后已经快十点。
见梁束说得口干舌燥,安涴连忙将水递给他,梁束眼睛还粘在剧本上,下意识伸手接时手掌一张彻底包住她的手。
两个人动作一凛,同时顿住。
梁束没有松手,掀起眼皮缓慢抬头,盯着她那双黑眸,“还有哪不懂吗?”
沉磁的嗓音微微暗哑。
安涴撇开视线微微挣开,轻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先回去了。”
等安涴走到门口时,梁束才反应过来似的,目光定在她瘦削的肩头。
“明天早上八点一起吃早饭。”
关门声响起,梁束向后栽倒在沙发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他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又去草草洗漱,然后将自己砸到次卧床上。
恍惚间快要睡着时,他惊醒起身去客厅将充电线拽下来,拔下满电的手机随意扔到床上,步伐虚浮走到床边又重重将充电器插进插座,累了一天这才放心闭眼陷入昏暗。
咚。
隔壁熟悉的一声闷响。
撑着手臂坐在床边的安涴回神,侧头看向墙壁,又捞起手机看眼时间。
“这么早就睡了啊。”
酒店隔音不好,这两天她听隔壁的动静大概琢磨出来,插充电器是他睡前的最后一步。因为这声闷响之后隔壁就会彻底安静。
刚离开时冷气开大,回来时有点凉。安涴钻回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团。
闭上眼刚刚在隔壁,剧情里的摩天轮,她十八岁的钻石耳钉不断在眼前变幻,最后一阵烈焰,将它们通通烧成黑色灰烬。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问他。
可现在身份不对,时机错过,她只能藏进梦里。
双眸酸涩,安涴屏气忍耐,还以为今天没喝酒依旧会失眠,可没想到再睁眼时窗外已天色大亮。
难得神清气爽,拿过手机看眼时间才七点。
她下床洗漱,喝杯温水后坐在沙发上拿出剧本继续揣摩。
果然一到八点,敲门声响起。
安涴看到重逢那场戏,正琢磨怎么才能把悲剧美学发挥到极致才能打动观众,好不容易把目光从剧本上拽开。
就听到渐渐门外又咚咚两声渐渐烦躁,门口好像有人在小声争吵。
安涴赶紧加快脚步,结果打开门眼前一黑。
定睛一看,门外居然有两个人。
梁束和楚时卿像两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见她开门,灼灼目光同时射过来。一瞬间她的心还是痛了一下,不过碰到他们眼神后又散开。因为他们挺默契,都是那种看“负心汉”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来,好像昨天不光梁束约她一起吃早饭。下午楚时卿走时也说早上来找她。只是睡了一觉又去找梁束之后她彻底给忘了。
安涴:“……”
在楚时卿伸手要拽安涴时,梁束往右跨了一步挡在安涴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