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许愿双手发凉,那场刚痊愈的病仿佛又要卷土重来,将她击垮。
武子昕很会火上浇油,打发走来人后轻飘飘说:“许愿,你哥这尊大佛可真是难请,我打了两通电话,才说服他林大律师来给我捧个场。”
许愿心里对武子昕的厌恶堆积到顶点。
“为了今天的热闹,武小姐也是费心了。”她语带双关的评价,口气更是疏离,直呼对方“武小姐”。
武子昕自然听出她的嘲讽,眉一挑,留下句“很值得不是吗”,便妖娆离开了。
“你跟你哥……”傅清泽欲言又止。
“因为上一辈的关系,我们关系很僵。”许愿态度大方没有逃避,主动跟他解释,“小时候生活在一起,但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看着傅清泽真诚的眼,她不忍心说谎,这一刻她发自肺腑的忏悔,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了无辜的人。
她说了谎,但十字架太重,令她不想说更多的谎。
傅清泽其实隐约猜到,但听她亲口坦承,顿时有种奇异的轻松感,人都说女人有第六感,但其实男人也有,他现在为自己奇怪的预感百般歉疚,怪自己之前想多了。
今晚来参加趴的来客不少,和上一回鲜嫩面孔多不同,这回大多是打扮成熟举止有度的社会人,都是在下班后匆匆赶来,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叙旧交流。
傅清泽被不少人认出来,纷纷举着手机请求合影,他也习惯了在这种场合被众星捧月,态度友好地答应,就连嘴角的弧度也是早就练习好。
当然许愿也没有闲着,那个帮忙拍照的任务,自然落到她这个女朋友身上。
在场有一些傅清泽在传媒大学的同学,他向老同学们介绍完许愿,便跟他们聊开了,许愿借口需要补妆,去了楼上的卫生间。
她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心情苦涩,不想出去。
林季延应该是走了,她刚才上来时,没有见到他。
但他的离开,并不能令她的心情有一丝丝的好转。
她对自己,充满厌恶、排斥、疲倦,说好要义无反顾走下去的一条路,只是刚开始,便已令她丢盔弃甲,只差痛哭流涕。
现在他在哪里呢?坐在车里抽闷烟,想着让她如何付出代价吗?
许愿难受的想哭,身体的病好了,可是心灵的病,永远不会痊愈。
随着他的离去,她的心里永远会有一块破损,无法遗忘,不能愈合,想起时永远在痛。
“许愿,愿愿,你在哪儿?”
是傅清泽在外面找她,许愿一惊,用手指抹去眼尾的湿润,快速整理好自己,朝着镜子左看右看,这才开门出去。
“我在这里。”
“怎么这么久?”傅清泽身上有股酒味,平时因为工作长时间紧绷的神情也因为酒精而松弛开。
“跟室友打了个电话。”
“你都忘了你的男朋友。”
因二楼人僻静人不多,傅清泽不像在人前那么拘束放不开,揽着许愿,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我不管,我要抱一下。”
许愿乖顺不反抗,由着他抱。
只是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傅清泽并不知道,他怀里的女孩手脚僵硬,眼神清明,脸上更是找不见一分沉浸爱河中的甜蜜。
“听说他们一会儿要放烟火,走,我们去阳台。”
两人到阳台,这座别墅的设计仿欧式,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独立阳台,且互不相连,左右两边房间都没有开灯,阳台黑漆漆的,许愿眼观四方,感觉右边阳台影影绰绰的站着个人,但她被傅清泽强硬揽着,没法扭动脖子看个真切。
她预感不详,登时紧张。
傅清泽嗅着她的发丝,被酒精熏得意乱情迷,连平日浑厚的嗓音也染上了旖旎醉意:“许愿,愿愿,你好香……”
“你知道吗?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喝酒后的他比平日要迟钝一些,没有察觉怀中人的僵硬和微微的抗拒,而是不由分说地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去,将四片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此刻他的情感和需要都很强烈,强到许愿被迫张开双唇,痛苦嘤咛着,任由他为所欲为。
黑暗近乎霸道的笼罩着她,她被全然陌生的气息包围,弱小无助,想反抗却不能,只能手抓着背后的栏杆,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她还能坚持。
夜里漆黑看不见,听觉反而被无限放大。
右边的阳台传来一声男人的闷笑,极轻极压抑,但被她捕捉到了。
所有看似坚硬不可摧的防线在一夕之间被击垮,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至发丝之间,只留下一行水痕。
楼下有响动,已经有人把烟花搬出来,准备燃放。
在烟花冲破天空照亮黑夜之前,许愿突然拼尽全力,身体往门那边后仰,抓着傅清泽的领口,在他猝不及防时,将他带离阳台。
这一夜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对许愿影响极大,导致她夜夜睡不好,近段时间保受失眠困扰。
姜思韵打电话比过去更勤,想她多过来吃饭,次次都被许愿找借口婉拒。
她不想听她妈殷勤过问她的新恋情,更重要的是,不愿意再见到武子昕那张虚伪阴暗的脸,与她再虚与委蛇下去。
浑浑噩噩撑到周四,傅清泽在微信里问她周末去哪里,她应付完他,发现齐晓暮给她发信息。
愿姐,出事了,你快去看我们大群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