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好奇:“你们俩,进展怎么这么快?我才出差一趟,一回来你们就要谈婚论嫁了?”
明姣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地捏了捏耳垂,“毕竟,认识很久了嘛。什么都说好了,结不结婚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主要是沈敛之说服了她。她觉得他所描绘的生活非常美好,美好到她竟然愿意像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地往里飞扑,试图奔向那样的生活。
她举杯等着和南迦碰杯:“来,祝我幸福。”
南迦却没有动作。
她静静地看着明姣,直到明姣被看得心里发毛,她才轻声说:“你要是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你可以永远待在明家,没有人会赶你走。在这里,你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的,不要为了任何事情而嫁给一个人。”
“那要为了什么而嫁呢?”
“爱情。”南迦几乎是脱口而出。待出口之后,她其实也愣住了。
很虚无缥缈、不切实际、梦幻至极,却又是很多人都梦想着想要的东西。
爱情两个字,谈何容易呢。这个念头,哪还有几个天真的女孩会在幻想着爱情。
可是,即使终将落俗,她也仍愿意永远相信浪漫不死。
能为了爱情而嫁人的婚姻,应该会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婚姻吧?即使也逃脱不了世俗的艰辛,但总归是美好幸福的。
她眉眼间有些难掩的落寞。
因为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重新拥有爱情。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太过奢侈。
明姣低眸,看着杯中的酒。——爱情啊?她也不知道她和沈敛之之间有没有。
她其实,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桩婚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占便宜的,他是吃亏的。
可是哪有人还上赶着吃亏的呢?
南迦也不知道顾识洲去哪里了,刚才她跑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大厅这里。说来也可笑,从前她甚至都不敢保证她在他心里算不算得上是“爱人”,忽然就被告知,她已经晋级成了“亲人”。越过“爱人”而更高的等级,这世间最亲密的联系,可不就是“亲人”。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哪怕刚才他说的是“爱人”,她现在都不会这么不淡定。
顾识洲啊顾识洲,几年过去,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容易在他身上栽倒?
她们两个,齐齐为爱所困,看起来沉默极了。
倒是吸引了旁人。
“看起来,她们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啊?是不是做给我们看的而已?你看,站在一起以后,话都没说几句。”
“明姣举起酒杯,南迦都没理她。”
“看起来关系很紧张啊,刚才果然是我们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们去和明姣说说话吧,再认识认识这位新小姐。”
刚才她们连面都见不着,那么多人,她们连挤进去的资格都没有。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了机会,可不是得好好抓紧。
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她们想看看热闹。
就在她们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倪初然没有动作。有人拉她:“你干嘛呀?走了,我们过去找明姣。”
倪初然很拒绝,她在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躲过去这一劫。她这一过去,不就意味着什么都露馅了吗?南迦一句话就能置她于死地,她不能让自己陷入那么被动的境地。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苍白到原本想拉她的人都止住了动作,有些犹豫地松开手:“你怎么了?你不会是要昏倒了吧?”
倪初然当然不敢这么说,“没,就是有一点不舒服。要不,你们先过去吧?我去坐会就好了。”
那人略略嫌弃道,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多好的机会啊?愣是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你真不去啊?你待会站在外头,可不碍着什么。”她很坚持,压根没有饶人的意思。
倪初然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好在这时候,顾老爷子叫人来喊她,倪初然忙说:“好,我马上过来。”
既是顾老爷子,那人也不好再叫她,撇撇嘴便走了。
倪初然知道自己这样难免惹她讨厌,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讨厌就讨厌吧,总比在南迦面前把脸丢尽的好。
她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大口气,顾爷爷出现得也太及时了。
——虽然,她不知道顾爷爷找她能有什么事就是了。
南迦看着忽然走过来的一群女人,有些疑惑。她不动声色地静静看着她们过来,不经意间,眼角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挑了下眉,微微勾唇,喝了口杯中的红酒。
终于是见着了,老熟人。
一大群人走来,明姣暗叫不好,这群麻烦的女人怎么过来了?她低声和南迦说:“都是申城名媛圈的人,但家境都不如我们家,不必太在意,应该就是过来说几句好听话,随便应着就行。”
“好。”南迦坦然应下。看着,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大人物。
她把酒杯放在一边,站直了身,微微一笑,准备迎接这一波人。
奇怪,倪初然怎么不过来?是看见了她,特意躲开的么?
她当初可不是这样子的,倪初然有约她都应的。啧,倪初然怎么这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