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无有不应。
南迦更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这样“乖”。
一边往里走,他一边好奇地问:“之前的三年你是不是都住在这里?”
南迦颔首。
顾识洲多看了周围几眼。
这里原来就是他找了整整三年的地方。
那三年里他一直在想,她能去哪儿呢?她住在什么地方呢?生活得好不好?过得怎么样?
——原来这里就是他想了三年的她的所在地。
以明家的财力权利,住处自然是极好的。
和他曾经午夜梦回时想象的,她落魄地住在地下室之类的环境截然相反。
既如此,他倒也安心不少。至少离开了他,她那三年没有受苦。亲眼见到了,曾经的担忧,也可以随风散去。
其实分开三年,他没有希望她过得不好,然后后悔离开他,倒是希望她能好好生活,过得好一些,别吃太多苦。
毕竟是被他娇养了两年的人,重新回到不好的环境,怎么能受得住那份苦?
南迦一路沉默,直到把他带到明祈住的房间门口,打开门,“喏,就是这里。还是很宽敞的。”
顾识洲对条件自然是不挑剔,能和她共处在一个屋檐下,他已经是再满足不过。
南迦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问:“那你先睡一觉?”
顾识洲其实不想浪费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去睡觉,但他也猜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很憔悴。他应下,又不忘担忧她的去向:“你要出门吗?”
“嗯,出去走走,顺便买点吃的回来。”
“那你回来了叫我,好么?”
南迦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睡个十个小时不成问题。她来回一趟才一两个小时,怎么会叫他?但见他眼底的希冀,她也没直接拒绝,还是先应着:“好。你睡吧,我出去了。”
顾识洲这才安心地去放东西,收拾收拾,准备稍微睡一会。
他还是有点后悔在飞机上没好好睡一觉,要是飞机上睡了,现在就不用睡了。但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他切切实实是不可能睡着的,满脑子都是可能找不到她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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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顾识洲打断了片刻,南迦终于重新出门,继续刚才要进行的事情。
她沿着路走了走,吃了顿饭,想了想,又去买了些食材,准备回去放冰箱。她根本没给他打包,因为没准备叫他,他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她刚才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眼底全是沧桑,沧桑得让人心疼。不仅是因为没睡觉的疲倦,还有一种在等希望,希望却又渺茫的颓丧。
她记忆中的他,是意气风发的,是天之骄子,是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上帝的宠儿。而不应该是这副模样。所以她没有忍住地心疼,也没有忍住地心软了。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吗?是因为情吗?
“情”之一字,太牵扯人心,太摄人心魄,也太容易伤人。
从前是她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不曾想,有朝一日她从中走出后,被困被伤的人,竟是变成了他。
这样的转变,不免让人唏嘘感慨。
他们之间看似什么都没变,实则却变了个天翻地覆。
南迦把买的东西拿回家后,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准备待会去老师那里一趟。她想和老师说说话,聊聊这段时间她遇到的问题。
刚整理完冰箱,她一转身,却是直愣愣地碰上了顾识洲。
南迦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险些跌倒。
顾识洲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把她往怀里一带,“是我,别怕。”
南迦真是差点被这个神出鬼没的人吓坏。他不是应该在睡觉吗?她出去一趟,刚才到现在都不到两个小时,他怎么醒的这么快?
她站好后,从他怀里往后退,和他保持着距离,问:“你怎么醒了?”
顾识洲没有执着地纠缠,绅士地松开了手。他解释:“我猜你差不多这个点会回来,就定了个闹钟。”
南迦心里好像有一角塌陷了。
愣了足有三秒,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控制不住的火气:“顾识洲,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自己算算你多长时间没睡觉了?就睡一两个小时,你在我这猝死了算谁的?”
顾识洲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除却她生气,他更惊讶的是,她这好像是在关心他。
他有些受宠若惊,忙解释:“我只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待着。毕竟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次,才想多和你待在一起,要是这时候在睡觉,那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南迦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卑微的话。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心上踩着,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怎么就能,卑微至此......?
南迦死死地控制着情绪,抿紧了唇,别过头去,“睡觉起码是为了活着,不是在浪费时间。你去睡吧,再多睡一会,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
顾识洲凝视着她,并不解其意。但他知道,他再不去,她又要生气了。他舍不得她为了他这样生气。
于是便低声哄道:“那你先忙,我再去睡会。”
南迦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