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和沈星河这种,和我们基本上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会有压力吗?”姜凝又问。
叶晚意知道她的意思,说起这个,不禁叹了口气:“他说再过几天他爸爸妈妈会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虽然他说让我放心,不用太在意,但是……哎,古话怎么说来着的,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你还丑啊?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嘛。”叶晚意继续说道,“而且我叔叔最近一直在找我,要我帮他托关系见中远集团的领导,我真的是,拒绝的话我都说尽了,他就跟听不懂一样。”
“不理他们就对了,当初但凡对你们母女俩好点,你也不用受那么多罪。现在见你嫁得好了,就又想着来巴结,然后利用你的关系,脸可真大,吃相忒难看。”姜凝知道叶晚意家里的那些个陈年旧事,对这种势利小人也是嗤之以鼻,“不过你也注意点,别说得太绝,这种小人,达不成目的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他说随他说去吧,反正那些个亲戚我也不想处。”
提到中远集团的领导,姜凝自然而然浮现出了边泽的样子。
“你觉得边泽怎么样?”她问。
叶晚意一头雾水,如实回答:“挺仗义的。”
“关键长得帅,还很有钱,不是一般有钱的那种。”姜凝说着,随即又忽然懊悔地用手捂住了脸,内心哀怨无比,她是脑子有病吗,竟然又把他微信给删了,关键是,再想偷偷加回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关闭了搜索微信号添加这种方式。
“确实。”
“他最近在干嘛?”
“哈?我怎么知道……”叶晚意答,“我和他正常没有交流的,顶多就是星河忙的时候,他会让边泽捎带着照顾我一下。那天晚上下大雨我打不着车,星河又在办公室走不开,最后就是边泽的秘书来接我的。”
“这样啊……”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叶晚意切中要害。
“这么明显?”
“你脸上都写着了。”
“靠。”姜凝调整了下表情,“有意思谈不上,只不过谁不想嫁入豪门做阔太呢,少奋斗几辈子呢。”
叶晚意若有所思:“也许等你真成了阔太,物质的东西都拥有的时候,你就会渴望精神上的专一和珍爱。”
“切……我才没那么贪。”
“不过,听星河说边泽好像是不婚主义。”
姜凝一副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淡定表示:“看得出来。这种不婚而又能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对是高手。”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姜凝不打算瞒着姐妹,索性一股脑全坦白了,“睡出来的。”
“什么?”叶晚意一脸震惊,不禁喝了口汤压压惊。
“就那天婚礼结束晚上,他送我回去的,然后我们……你懂吧,气氛使然,半推半就。”
“我不太懂……”叶晚意虽然自己这方面保守,绝对不会接受one night stand,但是成年人有需求似乎也正常,况且都单身又认识,也不违法什么的,所有又改口,“大致也能懂。”
“你懂不了的,你这辈子大概会被沈星河吃死,有了他,你接受不了第二个男人。”姜凝将喝完的奶茶扔进垃圾桶,说道,“或者说,你很幸运,一下子就选了他。”
“……”叶晚意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沈星河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爱她这样的话,他一直关心她、照顾她、迁就她、让着她倒是不假。幸运吗?好像从婚姻的角度上,有这样一个标准的丈夫,已经是幸运至极,但是这样的幸运其实早已经摆在桌子上谈好,明码标价的,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她不能也不应该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有任何的抱怨和不满。
“我有点害怕见他的父母。真的……就是从心底里那种恐惧。”叶晚意道出自己的担忧,“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要表现成什么样才是最合适的。”
“喜欢你,你哪样都好,不喜欢你,你哪样都不顺眼。这种事儿,说白了,看老公情商的,你就顺其自然吧。”
“哎……”叶晚意叹气。
午休时间结束,各回各的部门上班。姜凝没跟叶晚意说的是,其实那一晚,她要付主要责任。
当天婚礼结束,送完叶晚意他们,姜凝一个人坐在边泽的车上。
宴会现场的闹腾和喧嚣,和此时漆黑又寂静的夜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盏盏路灯在车窗外飞速后移,姜凝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好像她在前男友的婚礼上赢了,但是实际上,她输得也很惨。
“家住哪里?”边泽问。
“我不想回家,我妈在家,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副鬼样子。”
“那……去酒吧再喝点?”
“我又喝不醉。”
“……”边泽开着车,绕了二环好几圈,姜凝也不说话,最后竟然啪嗒啪嗒地兀自掉眼泪。最后老这么开着也不是个办法,加上好歹是叶晚意的朋友,他有义务保证人家今晚的安全和健康吧,心理健康也算,所以,边泽把车开回了自己的别墅,停在了地库里。
“别哭啦,妆花了多难看。刚才不是还开开心心的吗?”他把车停好,开始了安慰模式。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姜凝哭得更凶了,她还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就是不明白,我比那个金雨薇差在哪儿了,凭什么他就能一转脸娶人家,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的青春就活该喂了狗吗。”
“那可不就喂了狗。”边泽皱着眉,给她递纸巾,“你还能反咬狗一口?来,擦擦脸,都成花猫了。”
“哪有,我这都是防水的!”
“好好好,防水,那不哭了呗。”边泽好脾气地哄着。
“你把我带哪里来了?”姜凝看了看外面陌生的环境,问道。
“我家车库。我就不请你上去了,你冷静一会,心情平复了我再送你回家。”
边泽左手扶着方向盘,侧身看着她,车子拉了手刹,但是没有熄火,俨然一副耐心等待她调整心情的样子。
车库的灯是感应的,进来有一会儿功夫之后,光线变暗,姜凝看见他的轮廓半隐在昏暗的光线中,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结实好看的喉结。她忽然就有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