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本之后,卖的书才全是赚的。
结果现在就被催着下场二刷,连负责的宋姐都是愣的。
她操心着印厂二刷的事,忙里还能抽空找自己勉强脱身的弟弟说道:“你朋友傅元宝,他是真订了一个好娃娃亲。那小姑娘写文章太有天赋,运道又好。”
说实话,不是谁有天赋就一定会红的。古往今来写文实在有天赋的多了去,可正当时走红的太少了。有更多甚至是过世后几十年才开始走红。
几十年后的名声救助不了当时困难的人,当然或许救助了,那些人未必能写出更经典的著作。
宋姐感慨着,快速吃完饭准备收拾东西去印厂。
宋锐最近被各种事情缠绕。以前的伙伴背叛,身上背上了莫名的罪,还要和人打官司。他身心俱疲,知道傅元宝的事情,但没有心思去细了解。
他变得消瘦得可怕,脸庞上没半点赘肉,眼部周围的皮耷拉,连眼角都多了很多苍老的线,远没有几个月前和傅元宝一样意气风发的模样。
其实他没比傅元宝大多少,连孩子都是这几年才有的。这段时间他受苦,孩子和妈一起去娘家住,安全也不会受他牵连打扰。
宋锐三两口把饭吃完,擦拭了嘴:“我跟你一起去。你给我讲讲她?要从元宝他那儿听,估计不知道会描述成什么样。”
宋姐想想也行。自家弟弟也确实该散散心。她应声:“成,你和我一起去。”
宋锐没什么东西要收拾,跟着宋姐出了门。
说是跟,其实是宋锐骑着自行车载宋姐去印厂。宋姐就在他后面和他描述桑晓晓。宋姐在社会上见多了怪脾气的人,不觉得桑晓晓这种孩子难处理。
像桑晓晓这样的脾气,要求是多,但只要顺着来,人好说话得很。
“你小孩比她乖多了,但再大点就狗讨嫌。跟你小时候一样。”宋姐想起宋锐小时候,又好笑又头疼,“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我每一样东西刚买回来,你都能把它弄坏。去亲戚家里走一趟,弄坏一样东西。爸妈只能在后头赔钱。”
宋锐听得跟着笑起来:“不懂事的时候都这样。”
宋姐想着有点怀念:“可不是。也就是那会儿新闻报刊不发达。放到现在,你这种事我非得登报说两句。写篇文章讨伐你。相当过分。”
宋锐笑得更大声。
很快出版社到了。两人一块儿下来。
宋姐去找人规划第二批印的数量。可以再印五千,也可以考虑更多点。印刷的纸张墨之类的价格是固定的,反而开一次印刷厂的机器很贵。所以是印得越多,成本越低廉。
这事原本按照计划,到了时间是按照第一批卖的速度来商量的。谁想到第一批卖得太快,以至于第二批根本不好定量。
她和上面打电话沟通着。
宋锐则是翻开一本留存在印厂的书翻看起来。他有一段时间没能好好静下来看书,趁着现在稍看看也挺有意思。
原本想着姑娘家写的书,应该格局小些。真翻看起来,格局确实不算大,可他能隐隐意会到这姑娘在传达的意思。那种对外面世界,对远方的向往。
从小小的屋子走向社会,并在繁杂的社会关系中关注着那些最简单的情感。最初的时候,他们不过只是向往屋外的世界罢了。
是本会畅销的小说,轻松有趣。
宋锐看书很快,翻了小半本,等回过神发现自家姐已经回来,已经吩咐起明天一早开始下印的事了。印刷任务本来是按序的,这本书卖得好到直接插队。
他再翻看了两页这本书。
人那么拼,那么努力想要好好活着。他为了以前那帮人已经够多了。或许也该考虑放下点东西,出去走走看看,再回来重新捡起生活。
当然说不定,他在外面也会碰上更好的事情。
宋锐真做下了决定,内心一松。他打算把钢铁厂彻底上交给阳城当地。以后这钢铁厂就是国家的厂,不再有任何他私人的地方。厂里的人,他尽量争取,能让他们继续干就继续干。
要是不能,他相信阳城也能帮忙安排好这群人。毕竟不安排好是会出事的。
下次去厂里,他就先把这个念头透出去。
想来跟着他混,肯定是和进国家的钢铁厂工作不一样的。后者明显更正式,说出去也更有面子。
等宋姐走过来,宋锐精神状态比刚更好了些。他朝着自家姐笑了下:“姐,明年事情结束,我想出去走走。一家人一块儿。以前走南闯北都一个人,孩子都没出去过。”
宋姐听着,一下子想着钢铁厂:“那厂呢?”
宋锐微顿,开口说了声:“交出去。会有人安排好的。元宝说得对,我已经仁至义尽。该放松放松了。”
说出决定,他比刚才更舒坦些。他看向繁忙准备起来的工人们,想着今后的事:“倒是元宝他自己。他走在他的路上已经很难停下来了。我有这个机会放下,他只能往前。”
宋姐笑怪他:“你还说他呢。他日子不知道比你好过多少。你有空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人正春风得意,就连未婚妻都比你势头好。”
宋锐哈笑:“说得也是。”
姐弟两个处理完印刷厂的工作,很快结伴回去。回去的路上气氛俨然比来时更好。
桑晓晓的书卖得火热,她的八卦跟着流传出去,倒是又炒热了一把小说。连带着《碧玉少女》的销量都涨了上去,有了广告费,被争取到再继续出版的机会。
一切向好在发展。
傅元宝终于把自己的名字改好了。
他现在所有证件和公文上都是傅修源。当然,亲近的人叫起来还是傅元宝。这名字叫惯了,又当是他的小名,所以傅元宝也全然不介意。
名字一起好,傅元宝决定去桑晓晓那边刷个脸。
他,阳城最好的男青年,走在时髦尖端,连名字都改了,怎么可能土?
桑晓晓必须得多看看他的优点。
他怎么可能盲?盲的是看不到他优点的桑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