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说考试考五分,这恶意简直是铺面而来,半点不留情面。
桑晓晓听着直皱眉。
这都什么妖魔鬼怪,敢惹到她头上来了。
外面那讥讽声音的主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不说话的桑晓晓,继续着:“要我说,学什么,早点结婚生个孩子算了。也算是对的起你这张脸。”
桑晓晓走到门口,总算见到站在门外不远处,一尖酸刻薄面貌的大姐。简直像雕刻家一个不小心削多了面部石头。
她松了口气:“原来你长这样,难怪不敢有脾气。”
这大姐一下子被刺到脸都变了形:“你说什么呢你!”
桑晓晓看着这人这姿态,忽然惊恐发现个大事:“不看你都忘了!我今天起床没洗漱。”
多活一条命,到底给她的震撼太大了点。
她说完话也不理人,转身探索屋子找起卫生间来。
留在门外的大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话分明是说她丑得让人以为早上没打理!这死丫头片子!
她见桑晓晓真就走了,气到跺脚,想着自己还得回去做饭,只能骂咧咧走了人。
第3章 这分明是恶霸啊!
桑晓晓完全无视门外大姐,去找卫生间洗漱。
家里的卫生间干净而狭小,挂在墙面上的镜子迷你到只能照一张脸。台面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砌起来的,面上打磨过,颜色杂乱且深得很。水龙头老旧,竟是只有冷水完全没热水的出口。
她的洗漱用品一看就很明显,粉嫩嫩的塑料杯,里面一支塑料牙刷。刷头完全和细软没关系。坚硬度完全是刷鞋的水平。牙膏用了一半,看着土气十足。
“太穷了。”桑晓晓生气拿起牙刷,沾了点牙膏勉强将就用。
将就用的后果,一口泡沫吐出来,里面渗着血丝。
桑晓晓哪受过这种委屈,盯着这口泡沫看了半响,气得眼前直发黑。现下还得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吞。转头洗脸也没洗面奶,梳头的梳子更是当场扯掉她好几根头发。
头皮上残留着头发被拔掉的触感,桑晓晓当场狠狠把梳子拍在台面上。整张脸蛋气得泛红,连带着眼眸子都有了水气。
苦水吞……吞个鬼啊吞!
这日子是一分一秒都熬不下去。
桑晓晓直冲出门:“桑达达!桑——达——达——”
桑达达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声音忙跑出来。他身上裹着厨房里的米香,看向桑晓晓,以为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怎么了?”
见人没事,他放心下来:“叫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桑晓晓撇嘴:“这附近最近的出版社在哪里?还有,我要买信封和邮票。这得多少钱?去哪里买?”
桑达达懵了下:“啊?”
桑晓晓着重了一遍:“我要买信封和邮票!还得要纸。”
见这哥哥傻愣愣的,桑晓晓觉得自己迟早得把自己气死,语气里充满不耐:“得誊写了去投稿。不然我一个上午白写了。”
桑达达没想到自家妹妹真是要走大文人路线,一个上午说干就干。他们家里一直让小辈好好念书,就是为了想叫他或者妹妹能够有文化,以后找个好地方上班。
就算投不上,说不定以后也能试着去出版社?
他反应过来,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下,咧嘴笑:“要不投阳城去?阳城出版社,咱们这边好多人小人书都是他们出的。”
“村口店里就有卖信封和信纸的。旁边就有个邮筒!”桑达达说完这话,想起买信封和信纸要不少钱,忙指了指屋子,“你等会儿,我去拿钱。邮票贵,八分钱呢!”
学费五十,这时的邮票才八分?
桑晓晓站在门口没等多久,就见桑达达拿着个杯子出来,低头从里面捡硬币算着:“邮票得八分,信纸多买点?墨水要是不够你再买一瓶。三块肯定够了。”
他抓着一把硬币,连着几张零散的纸币一起递给桑晓晓:“要是想吃糖,可以买两颗。给胡春也带一个。”
桑晓晓是个娇气的人,可对钱也会在意。
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常常会想家里人这么烧钱有什么意思呢?她很自私,想要多活一点时间。可每一秒都是用钱换下来的。
桑晓晓垂下眼,接过这些零散的钱:“爸妈一个月多少钱?”
她手小,一下子险些没能全抓住,指缝里漏了半枚轻薄的硬币。轻得像玩具。
桑达达知道桑晓晓担心家里情况:“爸一个月三十多呢。这个月才开始。月初有钱。月末紧张点。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开始接油漆活了!”
他嘿笑:“有钱!”
桑晓晓算了下。上班的一个月三十多,均摊到每天,一家人只能用一块钱,每个人只有两毛五。种田是靠天吃饭,收成日才能见着钱。她的学费五十,哥哥看起来没往上念书了。
如果留级或者重修,那又是近两个月的工资钱。
三块属于一家人三天饭钱。
桑晓晓一早上的气全散了。她拽紧钱:“我去村口买东西。怎么走快点?”
桑达达见桑晓晓现在就要出门,忙劝:“吃完饭再去。正好我等下给妈送饭。我们可以一起走一段。不然你指不定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