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消息不胫而走,他成了年少有为不幸被家族牵累的痴情种子,而她则成了众人口中无心无情的冷面菩萨。
当然,若只是流言也没的大碍,可恨就恨在,自此之后,她每一桩订亲的人家在婚前都会莫名其妙横殃飞祸,就连他爹的官职也是被一贬再贬,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人也没了。
有人说她的命格专克男人,当然更多人则认定那个人心有不甘,化作厉鬼,所以她这负心女后面的婚事才会一桩桩都黄得如此惨烈。
而至于他的死活,要说有关系,撇开婚事之外,他们非亲非故。但要说没关系,如今她院子的隔壁正住着一位跟她前未婚夫体态模样都极为相似的人。
碰上这种怪事,要说不忐忑是假的。此后几天,除却上将军府拜访梁舒宜,非必要的时候,她皆没有出门。
她感到无比恐惧,心底却暗暗期盼着些什么。可几天下来,家里婆子丫鬟来来去去的,竟没有丝毫异常反应。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姑娘看错什么了?”春桃一面问,一面埋头在衣橱里翻找。
文卿坐在梳妆镜前,百思不得其解,“没什么,我就是奇怪隔壁分明住了人,为何你们见不到人?”
婆子端抬着一圆竹扁从厨房出来,“那肯定是姑娘你弄错了,隔壁都没有炊烟,怎会有人住?”
文卿见竹扁上堆作小山的糯米,惊喜道:“嬷嬷要做甜酒酿?”
“夫人近来睡不好,又爱吃甜酒酿,我便想着稍微吃点酒味,兴许能好一些。”婆子抬起竹扁,将糯米倒如盛水的桶中,那筷子拨散均匀。
“近来我也睡不好,嬷嬷怎么不给我也做一点?”
婆子哈哈笑道:“姑娘的酒量比心眼还小,这酒酿,恐怕是吃不得。”
“找到了!”这时,春桃从箱子底抽出一件暗红织金纱的褶裙,“大过年了,小姐穿红色才显喜庆。”
文卿看了眼裙子。以前家里还好的时候,她转爱置办一些金玉饰物,后来出事了,金玉拿去典当了一大半,即便穿了这身裙子,恐怕也没有相称的簪子可供装扮了。何况这件裙子,当初舒宜见着好看,也去做了一件一样的。
她从奁内取了一只缠花簪插入发髻,笑道:“这身穿出去,恐怕要抢了梁舒宜那厮的风头,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总得让她几分,不然显得我们多不懂事。”
春桃也听着她话中的揶揄,掩唇笑道:“姑娘说得在理。”
“姑娘要出门?”婆子问。
文卿点头,“舒宜约我上道观祈福。”
“也好,姑娘也该出门走走了。”
正说,不一会儿,将军府迎接的马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