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有刺杀过皇帝的内侍,还有毒杀过不少大臣的毒娘子,也有得罪过当朝宰相的武将,还有拒婚打脸皇室的文人,反正个个都是熟面孔,没有适合进京的。
周娘子沉吟了会儿建议,“我觉得,让含宁和青衫提前去一趟京城也行。这大舅兄讨好未婚娘子,借着替妹婿淌路的名义,先去京城买座小院子,完全说得过去。”
嗯?坐在外头屋檐上的青衫闻言,轻巧跳下来进了门。
“我就说得我去吧!”
陆含玉调侃她,“那你现在愿意理阿兄啦?”
青衫:“……”不提这个,咱还能当姐妹。
陆含玉和周娘子对视一眼,俩人那日都看见青衫也衣衫不整了,私下问过陆含宁,是不是被季弘远忽悠着,干了什么混账事。
陆含宁苦着脸只有一句话,“我要有这个胆儿,还能光棍到现在?”
再问,陆含宁就不肯说了。
俩人别扭了三四个月,这也是个让二人破冰的好机会。
青衫还能不知道陆含玉的心思,她冷哼,“我又想了想,现在入京是不是太早了?”
“怎……”么说?徐老想问这个。
但他刚说了一个字,耳尖微动,飞身将烛火打灭,“有人来了!”
众人心下都是一惊,立刻起身,躲在易守难攻的地方准备着。
“玉娘啊~开门儿啊~我~回……”季弘远凄切的声音颤巍巍从门外响起,颤到半截,戛然而止。
陆含玉瞪大了眸子看胡程。
现在才刚寅时(3点),胡老不是说天亮贡院才会开门吗?
胡程摸了摸鼻子,那啥,他是前朝举人,能记得个大概就不错了。
陆含玉顾不得多想,赶紧拉着青衫去开门,季弘远听着像是要断气了。
结果青衫跟她一起,还没到大门口呢,就捏着鼻子退回去了。
“你自己去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就算了!”
主要是……怎么还这么臭啊!
陆含玉也不解,不是没有臭号了吗?
她没得选,是鸡是狗她都得伺候着,再说她听着季弘远那凄惨的声音,确实挺心疼的,也顾不得那销魂的味儿了。
她一开门,季弘远就从门槛上跌进来。
“玉娘呜呜呜……我又让那俩老鬼套路了!臭老鬼……呕!非得让我也跟着臭!”季弘远抱着陆含玉的腿呜咽。
是,他能忍饥挨饿,少拉尿几次,但其他人不会啊!
这几日天儿是真好,天朗气清,阳光灿烂,秋老虎彪悍得不要不要的。
号房那么近,其他人拉撒了,再烘烤一下,那味儿……呕!
季弘远现在想起来还想吐。
他能忍住没在贡院哭,出来也被自己感动哭了。
想他好吃懒做季三郎,承受了多少这个年纪的儿郎不该承受的坚强啊!
胡程:“……”
屋里其他人都忍笑忍得肚子疼。
陆含玉屏气凝神,“我去给你烧水,你先泡个澡,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还想着天亮去接你呢。”
季弘远扶着陆含玉起身,红着眼圈在她耳边蹭,“你也被鬼坑了吧?我跟你说,猪也许能上树,鬼话是绝对不能信的!”
陆含玉就算再喜欢他,这会也想尖叫了,“你别蹭啊!我也要臭了!”
天还黑着,周围也没人,季弘远抱着娘子黏糊得特别理直气壮。
“夫妻一体,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臭也一起扛嘛。咱一会儿鸳鸯浴,你伺候我沐浴,你等为夫一会儿在床上好好谢谢你,我需要吃点肉补补呜……”
其实臭归臭,有人参酒,他这会儿还精神着不想睡。
鬼祖宗套路不了,还不能先套路下命里带鬼的娘子?嘿嘿……
陆含玉让他这荤话臊得脸色涨红,捂着他的嘴推他,“你别说了,先去净房——”
季弘远不干,好不容易现成的可怜,卖一次少一次啊!
他挣扎着露出嘴,“不要……呜呜你要不让我吃肉,我真坚持不下去了!我现在头疼胸疼腚疼哪儿都疼,再考下去真要了命了,除非你用在花……哎哟!”
陆含玉红着脸,恼恨他长了张嘴,赶忙运巧劲一下子杵在季弘远肚子上。
季弘远捂着肚子想继续哭唧唧,结果一抬头,吓得打了个嗝,忘了咋哭了。
正屋的窗户‘吱哟哟’被缓缓打开,窗户前高矮错落站着七八个……不知道喘不喘气的。
是徐老偷偷打开的窗户,他太想见见这季三郎了。
旧主之女和她夫君……比起殷十六两口子,别的不说,浪得青出于蓝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