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况很给她面子,把一碗长寿面都吃光了。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忘了买蛋糕了,我们现在去买吗?”
邢况是个对仪式感很淡薄的人,但是看她好像挺在意的,想了想说:“晚上再买。”
听他这么说的话,应该是要一直在这里待到晚上的。
徐未然不能赶一个寿星离开,尽量把他当成普通朋友,问他:“那你要睡一会儿吗?”
邢况扬眉,不明白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什么?”
徐未然摁亮手机给他看了眼时间:“你不是说,你每天这个点儿要睡一个小时的吗?”
上次在她家时,他好像确实随便说了这么句话,只是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
见她要收拾桌上的碗筷,他把她的手抓过来,没让她动。
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指细白又柔,皮肤嫩滑,是双写字画画的手,不应该做任何粗活。
突如其来的皮肤接触让徐未然怔了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你、那你现在要睡会儿吗?”为了打破现在的尴尬,她捡起刚才的话题。
“一个人睡不着。”邢况突然说。
徐未然知道这人又开始逗她了,不满地抿了抿唇:“那你以前睡觉都有人陪吗?”
“以前没有,”他散漫地说:“希望以后有。”
明明冷得像块大冰山一样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她面前就会开始不正经。她不想理他,仍要去收拾餐桌。
“你待着吧,”他已经起身,开始收桌上的盘子:“我去刷。”
徐未然并没有听他的,仍旧跟在他身边。手刚要碰洗碗槽里的水,他已经把她轻轻挡开。
“你站这里会挤到我,”他说:“回去坐着。”
徐未然只好回去,百无聊赖地拿了手机出来玩。
邢况收拾好厨房,过来坐在她旁边:“去把我给你的手串拿出来。”
徐未然顺从地去了,把手串给他。
他把她的手拉过来,没让她挣扎,硬是把手串戴上去。比了一下大小后把手串取下,从线绳上拿掉三颗珠子,修剪了线绳重新封了口给她戴上。
原本有些大的手串变得合适,服服帖帖地在徐未然腕上挂着。
她把目光移到邢况腕间戴着的珠串上面。两个人的手串虽然并不是一对,但外表看起来有八成相似。
跟两个人穿着的拖鞋一样,也像是情侣会用的东西。
只是邢况送的要名贵很多,看水头也能看得出来,而她送的要粗糙些。
有些廉价的手串此刻仍在他腕上,他一直都戴着,只有在刚才做饭或是洗碗的时候才摘下来过。
是很珍视她送的礼物的表现。
手上热热的,仍能回忆起刚才他拉住她时的触觉。
他的手指修长细瘦,骨节分明,手背上有很明显的青筋。
是双好看又带了欲感的手。
徐未然并不是真心想挣脱掉他,只是不想朦朦胧胧地与他暧昧着,而未来依旧是岌岌可危的一片空白。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如果真的有几分喜欢她的话,又能喜欢多久。
可以喜欢她喜欢到,不在乎她普通的出身吗?
她没有自信,也从来没有直接问他的想法。她一直都活得被动而拘谨,没有人强烈地来爱她的话,她始终都走不出往前的那一步。
何况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不管跟他之间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是依旧只能当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还是走向另一条看起来难以实现、但却是她一直在期待着的一条路,她都想放到高考以后再去迎接这个结果。
两个人在家里没有别的事可做,但并不觉得无聊。毕竟是他的生日,徐未然想让他放松一下,打算找部电影跟他一起看。
她问了他的意见,最后两个人一起挑了部国外的犯罪电影。
电影开始播放,外面阳光太亮,邢况过去把窗帘拉上,仍旧坐回她身边。
这部电影其实徐未然以前看过,一个杀手无意中救下了一个小女孩,两个人的故事由此开始。
当时看到电影最后,杀手跟小女孩生离死别。为了让女孩安心逃走,杀手抱着她说:“你不会再次孤独的。”
那个时候,徐未然在这句话后开始一直一直地哭,直哭到电影结束半个小时都缓不过来。
她本以为现在已经是第二次看了,对电影里的情节都很熟悉,该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迎接结局才是。可是当电影播放到杀手和小女孩分离时,她还是又一次地没忍住掉了眼泪。
她怕被邢况看见,不敢抬手把眼泪擦掉。呼吸也不自觉屏住,生怕会哽咽。
邢况已经注意到她的异常,扭头朝她看过来。
她赶紧把头低下,拿袖子随便抹了抹眼睛。
邢况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