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授是出了名的难应付,年轻有为的海归博士,人长不错,课也讲得好,就是性格不怎么样。
一听是来请假的,他端着保温杯,抿了口茶。
“要请假啊。辅导员那边怎么说?”
凌冉心有微词。
辅导员的签名就在上面,他好像没看到似的。
“家人生病了啊,什么病?严重吗?在哪家医院?你别嫌我问的多,主要是你们大四的学生,出勤率普遍不高。一个个都开始放飞自我了,连学分也不管了。为了点小事,撒谎逃课,不值得。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凌冉算是听懂了,他问东问西,说了一大通,就是没有要批假的意思。
男人带着眼镜,皮肤白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声音也很温柔。
“主要是吧,我这门课,它跟别的课不同。缺席了一次,后面的内容就完全听不懂了。
“若非必要,我是建议你们,最好不要缺课。更何况,我今天还要给你们布置个人作业,完不成,是会影响个人学期总成绩的。”
凌冉眉头微皱。
“我现在就是非去不可的情况,教授,签字吧。我外婆只有我一个亲人,您要是怀疑我撒谎,我可以向你出示医院证明。”
她强硬的态度,冷冽的语气,给以人极大的压迫感。
“好吧,我签。”男人微微一笑,放下保温杯。
他拿起水笔,在纸上签下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陆一行。
宋清就在办公室外等着她,见她拿着请假条出来,急忙凑过去看。
“安然,你也太牛了!短短二十分钟就拿到了陆教授的签名,刷新了最短记录啊!你知道吗,之前不少人跟他请假,都以失败告终。我可得采访采访你,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凌冉不假思索地回了句:“那个教授,挺啰嗦的。”
宋清深表赞同。
“是挺啰嗦的。还爱拖堂。你见过哪个大学老师像中学老师一样拖堂的吗?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早‘荣登’黑榜第一了。”
她说了一路,突然正儿八经地问道。
“对了安然,你到底有什么急事啊!是关于你外婆吗?”
凌冉点了点头。
“外婆要做个小手术,需要我签字。”
宋清心有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
“安然,你别太担心了,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下课后,我就去医院看望外婆,你一定要等我哦。”
凌冉直接打车去医院,从大学园到医院,不过半个小时。
“逸阳哥,楚安然的外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做手术?”
“你别紧张,就是一个小手术。”林逸阳刚做完一台手术,消过毒后,将凌冉请到科室坐了会儿。
安全起见,林逸阳顺手将门反锁。
他详细说明了老人家的身体情况,将选择权交到凌冉手里。
毕竟,她才是那个要签字的人。
凌冉非常干脆地应下,“好。那就尽早安排吧。”
林逸阳给她倒了杯水,提醒道。
“你看你,嘴唇都干裂了。最近天气干燥,平时多喝点热水。”
“谢谢。”凌冉接过纸杯,面色有些不自然。
她那嘴唇,哪里是干裂啊,分明就是昨晚被某人给咬破了。
“对了,逸阳哥,老爷子转院瑞士的事,现在办得如何了?”
“我刚想跟你说的。这事已经安排好了,易慎之那边,有院方出面,也没有过多干预。剩下就是走走程序的事儿。
“目前老爷子的身体状态挺稳定的,易慎之戒心很重,在病房外增加了保镖,所以你现在怕是不方便见老爷子。”
凌冉微微点头,“没事儿,我猜到了。易慎之疑心重,估计是我前几次偷偷看爷爷,被他察觉出了什么。今天我还在南大见到他了……”
林逸阳立马紧张起来。
“你见到他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怀疑你了吧?”
“楚安然跟我长得这么像,怀疑肯定是有的。但是借尸还魂这样离谱的事,他应该想不到。所以我目前并不担心。”
叩叩!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
两人相视一望,默契地中断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