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也,也打……”
“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
祁远骞一个巴掌呼在他后脑勺。
祁扬帆现在在明城附中隔了一条街的哲思中学上学,当年祁远骞他们也是在这个学校,是明城当下升学率最好的公立初中。
从前几个星期开始,学校里就陆续有同学说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有一群流氓混混在四处拦人要钱,不少同学都被敲诈勒索了。
学校官方知道这事,每天都有派保安在学校附近巡逻排查,巡逻了一段时间过后,事情好像就平息了,于是保安又撤了回去。
就是撤了回去之后,在某一天晚上放学,祁扬帆背书包去附中找祁远骞,中途抄近道,过了一条小巷子,结果被人盯上了。
或许是看他背的穿的都像个有钱人,那群混混一开口就要两千,而祁扬帆那个傻小子,还真的给了。
当下他们就明白,这是个人傻钱多的主,于是威胁他每天都得给他们带钱,不给以后他们就守在学校门口打人,要是敢告诉老师家长,或者报警,他们的兄弟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找到,狠狠地打一顿。
祁远骞不可置信:“你信了?”
祁扬帆默默嚅嗫:“嗯……”
“这样已经几天了?”
“三天,今天第三天……”
祁远骞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举起手还要往他脑袋上挥。
祁扬帆捂着脑袋,往贸之云那边躲:“就是这两天刚被勒索,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这事有什么来不及说的?三天了,你每天晚上回家不能说吗?爸妈在家,我也在家,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张嘴说话吗?前两天你还说脖子疼,是不是也是被他们打了?”
祁远骞说着就要上手检查,被祁扬帆躲开。
“不,不是,那个是我中午趴桌子上睡觉,睡落枕了……”
“那现在呢?腿上这个伤怎么来的?”
“因为最近圣诞节,我想省点钱给同学买礼物,就没给他们两千,说只有一千了,他们就推了我一把,我就磕到地上了。”
祁扬帆说话慢吞吞的,从始至终透着一股傻劲,叫祁远骞听了,火冒三丈。
一直在前面开车,始终没吭声的贺舒怀终于开口:“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祁扬帆回忆了下,说:“好像他们走的时候有说,今晚去宁国路地下的歌舞厅派对……”
“宁国路地下的歌舞厅?”
贺舒怀又跟他确认了一遍,掉头,原本开往饭店的车子直接往宁国路驶去。
祁扬帆看着一路倒退的景象,居然没由来有点害怕。
“这是去干嘛?”
“你说干嘛?”贸之云推开一直靠在自己身上的傻弟弟,“我们也去歌舞厅耍耍。”
“打,打架?”
“哟,小朋友关键时刻终于有点聪明了。”
贸之云摸摸他的脑袋,“待会儿你跟我们下去,远远地认个人就老老实实地回车上来,好好保护自己,顺便护好我们程姐,知道了没有?”
“程姐?”祁扬帆好奇的眼珠子转到前面副驾驶的座上。
那个靠坐在副驾驶的女生,好像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除了刚才逼他说出实话外,一直安安静静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他今天应该还是不敢跟家里人坦白这件事情。
他专注地盯着她,越盯越觉得眼熟。
过了良久,终于后知后觉,语出惊人:“你就是那个三十分?”
当时社团招新大会,他也来附中玩了玩,听他哥他们提过。
这个久远但又熟悉的称谓,直接吓得祁远骞和贸之云双双弹了起来,捂住他的嘴。
当初跟程从衍不熟的时候,他们曾十分不客气地用“三十分”这个词来指代程从衍,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换做现在,他们是绝对不敢再说这个话。
就算程从衍不在意,贺舒怀估计也会跟他们没完。
两人全都堆挤五官,讪讪发笑,在后视镜里跟程从衍谄媚地道歉。
程从衍看在眼里,没当回事。
车子很快开到宁国路,她被贺舒怀摁在座上,不许下车。
“乖,十分钟后我们要是没出来,就打电话报警,说宁国路的地下歌舞厅有人敲诈勒索初高中生,金额巨大。”
程从衍定定看着他:“贺舒怀,不要打架。”
“我知道,我不打架。”他答应地很好,揉了揉程从衍的脑袋,“是不是饿了?估计今晚饭要等到晚点吃了,车里有零食,特地给你放的,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不用担心。”
“那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