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很生那老头子的气,但贺舒怀跟他妈总归是母子感情正常的,该回去还是得回去看看。
于是他把程从衍送回家,自己回家开了个摩托过去。
天鹅湖山庄跟云顶国际南辕北辙,他开车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一进门,他爸的脸色却比天色还要黑。
“你还知道回来。”贺亭远惯性冷哼,叫他刚进门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卢宁拍了丈夫一肩膀,过去把贺舒怀拉进来:“别理你爸,今天把你叫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卢宁心急,边走边说:“最近的新闻我们看了,就是程渺渺那个女孩子,说什么发现了古琴曲谱,又说什么不是她发现的,我和你爸看的稀里糊涂,你跟她是同学,而且关系不是挺好的嘛,老实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就是她发现的。”贺舒怀耸耸肩,“我们音乐老师也可以作证,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学校问问。”
“我们没有不信。”卢宁赶紧说,“就是看到网友那么多质疑的,觉得奇怪,怎么现在的人,一个个都那么坏,随随便便就去造谣人家小姑娘,还骂她,说什么抢了人家老艺术家的功劳,真是的。”
“人红是非多。”贺舒怀挑眉看着贺亭远,“我爸不也经常被造谣带着小姑娘出国度蜜月吗?”
贺亭远青筋一怒,“那是你小姑姑!”
“我知道啊。”贺舒怀摊手,“我又没说不是,程渺渺这回也就跟你一样,被人瞎诬陷了。”
卢宁责备地拍了拍儿子,又提议:“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她?把顾律师叫去帮她,又或者,找一些方法帮她证明,总之,不能白白受网友这么指责呀。”
“不用。”
贺舒怀看看卢宁,又看看贺亭远。
“她最近忙着准备月考,你们别打扰她,给她又加一层负担就好。”
“那人家小姑娘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冤枉,就不难受的呀?”卢宁也是实在心疼,“她爸爸妈妈呢?也不出来帮她说一句?”
这个贺舒怀知道。
据他所知,程温荣和江春彩倒是想说,还想闹到音乐协会去,叫他们赶紧帮程从衍出个声明,还她的生活平静,但是都被程从衍拦下了。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叫事情牵扯到程温荣和江春彩。
也许舆论她根本就无所谓,贺舒怀想,毕竟几百年前就名满天下的天才,受过的质疑还会少吗?
他再次耸耸肩,没有回答卢宁。
饭桌上,卢宁照样给他夹菜,贺亭远看着早就长大成人的儿子,思来想去,说:“要是平时没什么事,就带人女孩子回来吃个饭吧。”
贺舒怀的筷子差点没夹稳东西,见鬼一样看着他。
“臭小子,什么表情!”贺亭远好容易和缓一点的情绪又变得严厉,“小贸和小骞不也都是你朋友吗?你不也经常带回家来玩吗?带女同学回家怎么了?大惊小怪。”
“呵,呵呵,呵呵呵……”
贺舒怀干笑。
“您还真是见惯了大场面。”
“用得着你说。”
父子俩饭桌斗嘴就没停过,卢宁习以为常,顺势就喊贺舒怀今晚留下来睡。
贺舒怀没答应。
他明天还需要给程从衍补课,书和笔记什么的都还在云顶国际,这晚还是不得不回去。
“真是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怎么还开摩托车过来,你不是考了驾照了吗?”
卢宁见他拿着头盔要走,忍不住抱怨。
“知道了,下回就开车回来。”
贺舒怀带上头盔,跟他妈打完招呼就离开。
天公不作美,在他开出天鹅湖山庄没多久,天就开始下暴雨。
他淋了一路的暴雨回家,到家赶紧淋了个热水澡,接了通他妈关心的电话,觉得稍微舒服点就开始给程从衍写第二天的教案。
他做的教案永远比自己的作业还要认真。
密密麻麻写完一页笔记,他扔掉书本,倒头就睡,第二天是听着家门口的铃声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的闹钟,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
再打开手机一看,果然程从衍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甚至还有一通难得的电话。
门外的铃声再次响起,他直觉是自己想见的人,顶着剧烈的头痛起身,赶紧去开门。
“靠,怎么是你们?”
贺舒怀看着门外的贸之云和祁远骞,脑袋登时更疼了。
“不然是谁?”贸之云戏谑地拍他一掌,“打你电话打不通,程姐说你今天也没去她家,那不就是在家了吗?”
贺舒怀脑袋是真的疼,边用力捶着,边自己往里走,留给他们关门。
“你们来干什么啊?”他找了粒感冒药吃下,回去拿手机打算给程从衍发消息。
“你没看新闻啊?”贸之云倒在他家沙发上,语气悲哀,“很难过地恭喜你,情圣,你跟程姐一起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