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顿了顿,忙迎了出去。
都察院昨夜闹的动静可不小,韵白姐姐一定是听到兄长受伤的消息赶过来的。
果然,秦云初一看见她,便上前急切问,“瑜妹妹,今日一早我就听说昨夜都察院出现了刺客,褚世子还受了伤,他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来?”
“韵白姐姐放心,兄长没事。”
褚瑜忙握着她的手安抚道。
秦云初这才松了口气,后怕道,“瑜妹妹是不知,我刚去了都察院外,老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听人说昨夜里头死了好多人,尸身过百,地上的血迹都足足冲洗了两个时辰,我当时急的不行,进去问他们褚世子如何,他们说褚世子被带进宫了,我这才赶来问与瑜妹妹可知内情。”
褚瑜听完脸色一片惨白。
虽然她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大阵仗,她压下心头的不适,故作轻松道,“韵白姐姐放心吧,兄长是受了伤,但是没有危险,是陛下派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接兄长他们进的宫,还有太医随行,且父亲此时也在宫中,兄长不会有事的。”
“那便好,那便好。”
秦云初无声吐出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那去看看曾嬷嬷吧。”
褚瑜点头,“好。”
秦云初因为担心褚逸,给曾嬷嬷针灸过后便留在了褚家等消息,他们已有婚约,也不怕落人话柄。
褚瑜心中也因此有了计较。
韵白姐姐跟兄长有婚约,可不用刻意避嫌,而她跟魏钰...她想去看看他都不合规矩。
宫里的消息是在午后传出来的。
立刻便震惊了整个长安城。
“姑娘,那人证在太医的诊治下短暂的醒了一会儿,姑娘你猜怎么着,那人竟是浮水镇里正!”苏琉璃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怪不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要灭口。”褚瑜叹道。
作为里正,他知道的自然要比普通百姓更多。
“啪!”苏琉璃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实木桌子顿时便添了一丝裂痕,将褚瑜秦云初吓得同时往后一仰,“那景家父子简直就是畜生!”
褚瑜秦云初对视一眼,面色微凝。
“朝廷拨了五万两赈灾银,原本足够凉玉城度过雪灾,可景太傅,不是,那姓景的竟然中饱私囊!”苏琉璃怒气腾腾道,“浮水镇是凉玉城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因为迟迟得不到救助,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尸身又得不到妥善安葬,没过多久就有了瘟疫,可那姓景的非但不救助,反而下令封了浮水镇!”
“镇子一封,又不给粮食药材,浮水镇的人就彻底断了生路,死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那姓景的竟然让人一把火烧了浮水镇,浮水镇的百姓自知都会葬身火海,又不愿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便帮助并未染上瘟疫的里正逃了出来,因三皇子对姓景的起了疑,在暗中调查凉玉城的事,那里正便是被三皇子派去的人救下的,又得主子全力相护,浮水镇里正才能活着到长安城,将真相公之于众!”
秦云初脸色惨白,声音微微打颤,“简直,简直是骇人听闻!”
褚瑜虽然早已知道些内情,但此时听来,仍觉可怖。
这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将那一镇子的人活活烧死!
“还没完呢!”苏琉璃瞪着一双大眼,咬牙切齿道,“姑娘可知,红砖巷的背后主使者是谁!”
褚瑜早从魏钰那里知道了答案,“景时卿。”
“对,就是他,他那日请的是江湖中最具盛名的杀手组织影杀门的人,影杀门出任务要价极高,至少百两一人,那日来了三十六个,最少就是三千六百两,用的就是贪污而来的银子!”苏琉璃道,“主子早就在查这件事,且已经拿到了景时卿与影杀门的字据,今日在朝上公布了。”
褚瑜惊愕的站起身,“我从未听他说过。”
“那些人武功那么高,他是怎么拿到的,何时拿到的。”
苏琉璃眨眨眼,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这些问题姑娘还是日后问主子吧。”
“不止这件事,还有紫竹林那场刺杀,主子也找到了线索,揪出了那个乱传消息将褚三公子引到紫竹林的人,不过找到时他已经死了,但是在他家里的墙角处挖到了官银,正是发给凉玉城的那批!”
褚瑜动了动唇,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他都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查清真相,还褚家一个公道。
“紫竹林那场刺杀可不简单,背后有北戎人,所以啊,如今那姓景的已有勾结北戎人的嫌疑,数罪并罚,陛下下令立刻将人捉拿归案,现在已有大批的官兵在长安城各处贴上搜捕令,几大城门口人手翻了数倍,对进出城门的人进行严格的搜查,早晚会将他们揪出来的!”
褚瑜眼神微微暗了暗,他们此时恐怕已经不在城中了。
可即便眼下抓不到人,景家也算是完了。
“景家的牌匾已经摘了,抄了家,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关进了大牢,只等着抓到景家父子后定罪。”
提及此,苏琉璃又骂了几句景时卿不是东西,“这父子两真是个人渣,自己倒是跑了个干净,却将女眷都留在了府中,那少夫人还没出小月子呢,进了牢房哪能受的住啊。”
褚瑜不动声色的垂眸。
这一次,轮到她了。
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有没有十年。
虞家眼下恐怕是要急着撇清干系,加上虞凝月当初嫁进景家时并不是那么光彩,不知道虞家会不会想办法救她呢。
“说完不开心的,就说让人开心的了。”
苏琉璃继续道,“三皇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陛下下令让三皇子接手此案,要将所有跟浮水镇有关的人全部找出来,依法查办,且还让锦衣卫都察院从旁协助。”
秦云初听到这里,叹道,“三皇子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