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中楼时他便看清楚了,她对景时卿是真的再无爱慕之情,及笄礼上她不惜自毁名声也要断了与景时卿的婚约,若今日因这种事让她不得不嫁到景家。
她该有多难受。
“驾!”
魏钰的眼里第一次露了杀意,隐隐泛着猩红。
若今日她因景时卿受到任何伤害,此后一生,他与景时卿不死不休!
褚瑜此时对这一切尚还没有半点察觉。
今日的诗会以交流为主,并非定要评个高低,贵女们作完了诗,便开始相互传阅。
如此,穆灵溪也松了口气。
她将自己搜肠刮肚写下却仍然拿不出手的诗,胡乱卷成一团放进了袖中。
只要不给人看见,就不丢人。
然她没想到,有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穆三姑娘。”
一位紫衣姑娘站起身,拿着自己的诗朝穆灵溪走来。
穆灵溪眼角一抽,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她接下来道,“素来只闻穆三姑娘会些武艺,还从未见识过穆三姑娘的文采,不知今日可否有幸领教一二。”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嫡长女,阮绫香,字惜文。
长安城贵女圈无不知穆灵溪不善文,阮惜文自然不可能不知。
她这么做很显然是有意给穆灵溪难堪。
可按理说,阮家与穆家八竿子打不着,一直都没什么来往,她没道理要在这种场合为难人。
不止贵女们讶异,萧淮婧都皱了皱眉,壮似不满的出声,“阮大姑娘。”
可即便萧淮婧有阻止之意,阮绫香还是没有就此罢休,“今日是诗会,本就是相互品鉴提点,我想见识见识穆三姑娘的文采,不可以吗?”
这话当然是对着穆灵溪说的。
穆灵溪面色怔怔的看了眼褚瑜,下意识将袖子往身后藏了藏。
褚瑜也回头看她,二人凭着默契无声的问答。
得罪过阮大姑娘?
没有啊。
穆灵溪眼里盛着茫然,在这之前她也只是在宫里的宴会上远远见过阮大姑娘,实在是不知何时遭了她的惦记。
褚瑜默默收回视线看向阮惜文,而就在那一瞬间,面前这张清美的脸突然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她嫁入景家不久后二皇子便娶了侧妃,赏花宴时露过面,正是眼前的阮家大姑娘。
褚瑜心中一咯噔。
虽然如今二皇子与婳姐姐这桩婚事还没有提到明面上来,但除此之外,她着实想不出阮惜文有其他针对婳姐姐的理由。
褚瑜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若连阮大姑娘都知道了这件事,那么长安城还有多少人知道了。
待这件事长安尽知时,婳姐姐恐怕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穆三姑娘…”
“久闻阮大姑娘文采过人,今日可否赐教?”褚瑜突然抬头,打断阮绫香的咄咄逼人。
阮绫香这才将目光挪到褚瑜身上,微微颔首后缓缓道,“褚五姑娘的才情长安城皆知,惜文自愧不如。”
褚瑜唇角轻勾,“阮大姑娘谬赞了。”
说罢,便看着阮绫香轻缓却认真道,“婳姐姐善武不善文,也是长安城皆知的。”
这话褚瑜只说了一半,但在场的都能听懂她未尽之言。
不与习文者论诗,却与习武者比才情,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
阮绫香没立刻回话。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褚家,她也没想过得罪,只是…
阮绫香又看向穆灵溪,袖中双手紧紧握起。
不过一个粗蛮之人,凭何能做二皇子的侧妃!
那个位置原本该是她的。
并非她稀罕一个侧妃的位置,她在意的是那个人。
她爱慕二皇子已不是一朝一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