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的回应道:“恩?”
暴露了他心底的慌张。
“我想不到一句怪你的话。”她望着镜子, 语气平静,却没有看他的意思:“可是你让我假装这些年都没有发生过,我又好难过啊。”
她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突然蹲下身大哭起来:“蒋顷, 你凭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凭什么委屈之前都在先考虑你的感受?我跟你结婚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真的在你面前发过脾气?你在蒋遥遥那里受了委屈,我还要想着哄你。我们之间,凭什么是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不是的,温晚,你不哄我也没有关系,你跟我发脾气也没有关系。”他连忙蹲跪下身,手忙脚乱将她搂进怀里,而她不断挣扎,不停反问他‘你凭什么那样对我’,他双膝跪在地上,支撑起身体。用尽全力抱着她:“我错了,你打我,你骂我,你让我给你摘天下的星星,你别哭好不好?“
他听她的哭声,心里一阵绞痛,眼眶也跟着发红。
可是她的哭声根本停不下来。
卧室外面的温亦言听到温晚的哭声,小心翼翼推开门,卧室里光线昏暗,而浴室里灯光通明,温晚蹲跪在靠在蒋顷的肩上嚎啕大哭,蒋顷跪在她面前,红着眼眶用力抱着她,好像他稍微松一下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温亦言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也没有贸然上前。
不知不觉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姐……好像真的受了好多的委屈。
温晚在浴室里哭了多久,蒋顷就跪在她面前,说了多久的他错了。
温亦言靠在门边,也有点想哭。
他的姐姐和姐夫也好像……真的要离婚了。
当天晚上,他姐夫是在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姐就拖着行李出门了,他听到声响打开门,一贯清冷的蒋顷亦步亦趋跟在温晚身后,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想帮温晚拉行李,但是被温晚躲开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也很冷,“不用了。”
蒋顷一下愣住了。
但是温晚没有看过他,拉低遮住眼睛,提着行李出了门。
房门关上。
他还在玄关处望着那扇被她关上的门。
温亦言想上前安慰他,可一想温晚受了在他那那么大的委屈,又假装没看见,悄悄关上了门。
闹钟响了,温亦言第二次打开门,他姐夫已经从玄关离开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拉开门走出,只见他姐夫正身板笔直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瞬不瞬盯着眼前漆黑的电视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温亦言不敢打扰他,放轻脚步,进入卫生间洗漱,等他出来的时候,蒋顷还是维系着之前的姿势,脸仍然是那张脸,但是眼神里没有光了,看着憔悴了很多。
他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但终是什么都没说,进去换了校服,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蒋顷忽然叫住他,哑着嗓子问:“温亦言,你姐是不是又不要我们了?”
温亦言欲言又止,他姐只是不要他,不会不要自己的。
可是也没忍心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颇为无奈道:“所以,姐夫,你到底干啥了?”
“很久很久以前,过干一些蠢事。”蒋顷回过神,“打着爱的名义,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
他就说,温晚怎么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呢。
她说得原谅,不是不计较了,只是不恨了。
温亦言不解的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那应该还好吧?毕竟我姐还是跟你结婚了。”
蒋顷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暗淡下去,“她又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结婚的。”
“啊,”温亦言恍然大悟,撑着鞋柜穿鞋道:“那就没办法了。”
颇有一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劝他节哀顺变的意思。
连温亦言都不站他这边,那他就是真的完了。
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学是吧?我送你去。”
“可是……”
蒋顷连睡衣都没换,就拿着车钥匙要跟着出门了。
温亦言连忙拒绝:“姐夫,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你这状态不像是要送我上学,像是要……”
拉着他同归于尽。
“这冤有头债有主,你有啥你找我姐,你别拉着我。”
蒋顷这才是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你等我一下。”
温亦言自是不会等他。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温亦言已经走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蒋淮凡那句“她不会选择我,自然也不会选择你”是什么意思了。
他算准了一切,唯独不知道她一直爱着他。
然而蒋淮凡知道,所以一直在等着他作茧自缚,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