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今天的事,也很抱歉,我也想让你好好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我没得选。”
温晚心里五味陈杂,她可以忍受她的欺骗,责怪,敷衍,利用,但是受不了她向她忏悔。
原谅她吗?怎么原谅?能够原谅她的人已经死了。
不原谅吗?她从三楼跳下去,断了五根骨头,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不知道她眼角的流下来的,是恶魔的眼泪还是新一轮的骗局,但还是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掏出一张写着密码的银行卡塞到刘小榕的枕头下面:“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就逃到一个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永远不要再谈起我跟你的关系。”
说完之后,转身走出病房。
走廊上,江千鹤和江良还没有商量出对策。
温晚径直上前,“江千鹤,好好想想吧,是要赔我一亿,还是要我好好捧你。七点钟之前,我要看到你的答案。不然我的律师会立刻向你提起诉讼。”
“你凭什么向我提起诉讼。”
温晚淡淡一笑:“等我起诉了,你就知道我凭什么。“
江千鹤咬牙切齿。
江良急了,“温晚,我告诉你,那个合同我们不会认的!”
“你说不认就不认?”温晚笑道:“那法律是来干什么的?”
江千鹤拉住父亲,忍着气道:“姐,你真的会捧我吗?”
“我是你的老板,肯定希望你有钱赚。”温晚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和承诺,都没有切实的利益来得可靠,对吧?”
江千鹤陷入沉默。
见他动摇,温晚不再多言,抬步走进电梯,律师、助理、经纪一行人紧紧跟在她身后,她披在身上的外套,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胜卷在握的女王。
截至目前,韩子语总共掉了四个代言和一部电影。
而温晚那边纹丝未动,合作的顶奢品牌甚至在十二点钟发了带有温晚代言照的「晚安」微博,不管下面的评论怎么骂。都没有要删除的意思。
韩子语的团队一夜未眠,但是也逐渐冷静下来。
温晚的背后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说咱们要不要再锤温晚一下试试?”韩子语的公关团队,不信邪的还想再试试水。
韩子语的经纪人陷入沉思,随后想起之前听到的消息,猛然回神:“温晚不是去医院了吗?江家父子那边没消息呢?安排过去的媒体呢?都在干什么呢?”
“三点五十分的时候,蒋顷突然独自驾车现身医院正门,把所有媒体就吸引过去了,”公关团队向他汇报最新动态:“温晚四点钟五点进入住院大楼,但是我们的人上不去,大厅有保镖把门堵死了,不允许媒体进入,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在那里住院。”
“那现在呢?”
“温晚从住院大楼出来以后,就坐车走了。她走后不久,蒋顷也把车走了。”公关团队道:“他俩今天好像还有一个恋综的行程。”
“他们还有心情录恋综?”韩子语的经纪人大为震惊,按理说出了这么大事,节目应该暂停合作的,可是温晚那边完全像没事人似的。
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之前准备的通稿先别发了。”韩子语的经纪人隐隐意识到自己这次冲动了,对方的来头绝对不不像外界传得那么简单:“先等一等,看看对面的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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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从住院大楼出来,大厅的保镖只剩下寥寥几个。
她经过医院的庭院,看见一个穿在风衣的男人,坐在大树下面的长椅上,面庞消瘦,身形单薄,风吹起他身上条纹的病员服,感觉衣服下面空荡荡的,随时能把他吹走。
温晚脚步一顿。
男人也正在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儒雅温柔。
比起她上次在《演员来了》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瘦了大半。
蒋遥遥说他病了,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他仿佛没有看见她眼睛里的诧异,端正的翘着二郎腿,手背轻轻挥挥手,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寂静巍峨的住院大楼屹立在他的身后。
形成了一种非常诡异的默契,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走上那栋大楼,窥探她不愿示人的狼狈。
温晚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他,大步往外走去。
助理和莫莫看见坐在树下的蒋淮凡,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温晚走后,身后的保镖想要上前扶起他。
蒋淮凡抬手示意他们等一下,温柔的望着温晚渐行渐远的背影:“等她再走远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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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谁都没有提起蒋淮凡,不管他是出于什么不让媒体上楼,对于温晚都不重要了。
她到家的时候,蒋顷也刚刚回来,但为了不让她多想,装出刚起床的样子,坐在沙发上问:“去哪儿了?”
“去医院里面处理了一点儿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