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教堂里的人,应该没嗑药,或者磕的药成瘾性不大。
对教堂而言,女人的脸是财富,可控制他们听话的手段很多,没必要叫毒1品过早摧残,这大概是宋先生从青山红馆学到的教训。
早几年的红馆利用毒1品控制受害者听话,消耗太大,补充不及时,有段时间人手严重不足,因此放弃毒1品控制的手段,对受害者而言算是件好事。
叮一声,四楼到了。
两青年推着女人在中间的过渡厅转悠两圈,晃晃悠悠地走向左边的长廊,廊道两边都是房间。中间长廊有扇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有男有女,谈笑风生,其中有几人的面孔颇为熟悉。
若是对商界大佬如数家珍的人必然能认出其中一两张面孔时常出现在某某品牌、某某公司新产品发布会上,若是对港城学术界熟悉的人,还能认出当中某个人是某所高校校长,而他身边的人却是该区教育局的。
他们各自拥着人,向长廊前方走去,听聊天内容应是要去泡澡。
缀在末尾低眉顺眼替人拿包的一个白裙女孩忽地回头,看向客梯处静立的李瓒,目光无悲喜,像扫过一尊没生命的雕像。
李瓒瞳孔紧缩,大拇指按着食指指关节,很轻地‘啧’了声,朝向右边长廊的脚瞬间移向中间,紧跟在那群人身后。
绕了几个拐角,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厅,繁复的水晶灯折射着灯光,墙壁地板瓷砖缝隙填以金粉,摆放在客厅内的成套家具动辄百万,两米高的花瓶摆满四个角落,裸1女油画艳而不俗,入厅即入目。
中间摆着一弧形长桌做前台,前台三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是内部公关,负责处理内部突发事故、安排节目和人员服务等工作。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洗浴。”李瓒靠着前台,隔着帽檐也能察觉到前台女打量的警惕目光。
“需要成套服务吗?”
李瓒敲着前台,没有回答。
前台女见状,心蓦地吊到嗓子眼,持有四楼或四楼以上会员卡的客人非富即贵,难以伺候,也得罪不起。
眼前这位,以前没见过,会员卡是新办的,脸遮得严实,不愿露脸兼之气质凛冽,沉默不语时,仿佛空气也凝滞了。
“先生?”
“……能指定谁来服务吗?”
前台女松了口气:“您中意谁?”
“刚才跟在那群人身后的女人,穿白裙、黑长发的女人。”
“您说的是云云吧,她是我们的招牌三朵金花之一,已经被包下来,要不然为您介绍其他姑娘?”
“不用了。”李瓒收回记录完毕的会员卡,转身之际,又回头问:“能找她聊聊天吗?不需要其他服务。”顿了顿,他轻声而惆怅地说:“她像我的初恋。很像。”
前台女闻言加深笑意:“当然可以。”
单人温泉池在室内,没有监控,四周安装着双层玻璃,地面镶嵌照明的灯管,营造出露天星空的氛围。温泉池岸边有一张躺椅,李瓒翘腿躺着,听到吱呀声便侧头看向进来的白裙女孩云云。
云云跪坐在躺椅边,稍稍抬起头来,露出洁白的脖颈,垂落几根秀发,像孱弱无辜的绵羊,却无风尘女的俗艳,怪不得是这儿的三朵金花之一。
“先生,贵姓?”
“李。”
“李先生,您不是港城人。”
“我的粤语不够正吗?”
“倒不是,只是不像港城的白话,更像是广省那边的人。”云云抿唇一笑:“您是警察,对吗?”
李瓒食指一缩,俯视云云:“你们老板就教你们随意揣测客人的身份?不太专业。”
“是我的错。”
“怎么看出来?”李瓒附身,如黑珍珠的眼瞳里倒映着女孩的面容。
云云抬手:“手茧的位置,像经常拿枪磨出来的。我陪过总督察、警司,甚至是警务处长,他们的手茧跟您一样——别不信呀李先生,我们这儿的小姐少爷得有一项绝活才能过得好,我的绝活就是眼睛利,远远一眼就能察觉出您的身份,再第二眼,就能确定。”
“你要我做什么?”
“李先生,是您要我的呀。”
“聪明人就不要打哑谜了。”李瓒摘下口罩要笑不笑的模样,直勾勾盯着云云:“你看出我是警察的时候,特意回头看我一眼,引我注意,确定我是警察,言语试探,攻击性强,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做生意,这栋楼的墙壁里不早砌满死尸?”
云云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您真有趣。”忽而止住笑,斜着眼瞥李瓒,目光有些尖锐:“怎么我看您一眼,您就确定我想引您注意?难道不是您见色起意?”
李瓒面不改色:“我有男朋友。”
云云:“……”失策了死基佬。
“你长得像一个人。”
云云脸色一变:“程凯蒂。”
李瓒:“你果然认识。”
刚才走廊一眼就让他确定要见的白裙女人,主要原因在于她的脸和程凯蒂有七1八分像。
云云坐直,脸色苍白,半晌低语:“我在等有人能认出我这张脸,那个人必须是港城警署之外的警察,才有可能救我脱离苦海。我等了很多年。”
李瓒:“我没有太多时间,你长话短说。”
云云:“我本名张云,西北人,考上hk大学,被同学骗进钵兰街的ktv打工,本来很快就能跑,谁知道那天晚上遇到‘宋先生’——”
“你见过他!”李瓒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