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顿了一下:“你在市局里放了牙刷?”
李瓒:“熬夜办案是常事,牙刷洗脸巾都是必备。”准备下车之际,似是想到什么,猛地回头:“你没刷牙?”
江蘅叹气:“我不知道你这儿有。”
李瓒后仰:“所以?”
江蘅两口吃完一个肉包:“所以我在附近订了个旅馆用了里面提供的一次性牙刷和牙膏。”
李瓒:“有那么点脱裤子放屁的意思了。你说你要是早几个小时订旅馆,我俩不至于蜷缩在车里睡得腰酸背痛,你说是不是?”
江蘅又叹气,没回话。
这不是没想到么。
李瓒甩上车门进刑侦办,洗脸刷牙几分钟搞定,接过尾随而来的江蘅买的早餐,填饱肚子后急急忙忙找邢队。
江蘅则说他要去趟医院见霍文鹰。
李瓒沉吟片刻:“去吧。”然后转头问华青精神怎么样了。
邢队:“精神恢复了,她说那些话本来不该告诉你。”
李瓒:“具体哪些话?还说了什么?”
“没了。”邢队扔下一堆文件档案,拉开椅子稳当地坐下,喝了口浓茶定神:“华青不准备再开口,医生也说不宜再刺激,好在从其他人那里问出不少信息,拼拼凑凑也能得出一条完整的线索。”
李瓒闻言站得笔直:“说来听听。”
邢队喝着浓茶,看着档案,沉默不语。
“……”李瓒明了,“那个,有什么脏活累活,我承包。”
“早上见了次程局,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瓒:“我的锅,都怪我没提前说明白有事故发生,您都推我身上就行。”
“上面连夜开会,就福宝来一事,青山红馆复查一案成立专案小组,缺个能办事的副组长。”
“我毛遂自荐。”
“副组长需要办实事,必要时可能要干些什么卧底之类的活,还得接受出差、灵活办公等条件。”
“说得好像不当副组长就没以上要求。”
“嗯?”
李瓒摆手,讨好道:“我一早就牵扯进红馆案件,那玩偶里的肢体还是我发现的,就算没您开口,我也会主动负责到底。所以别卖关子、不用提什么条件,就是个火坑我也得往下跳。”
邢队没好气地瞪一眼李瓒,将手里的档案往他面前一扔:“上回让人帮忙调查郑浩思和赵永嘉的资料。”
李瓒一目十行查看档案。
邢队:“赵永嘉在港岛管理一家珠宝铺、一个酒馆和一个射击场,都不是大公司,的确像是一个被流放的人。郑浩思在长宏地产一家子公司担任闲职,五年来只管玩,满世界飞。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再也没来过内地。”
李瓒:“说是被流放,不是真被囚禁,没理由五年来一次都没回来过,看着好像避讳什么。”
邢队:“郑浩思本家在港岛,没来内地很正常,反倒是赵永嘉老老实实待在港岛不太寻常。”
李瓒:“这里说他被发现上个月和当地一娱乐公司老总频繁会面,而该公司老总实际是该区社团老大,一年前刑满释放,五年前被捕入狱,疑似参与进一桩毒1品交易。”
邢队:“港岛以前黑1帮林立,被严打之后进行一系列洗白包装,变成区社团、开个空壳公司,实际常年游走灰色地带,色1情交易就不说了,贩1毒、走私和军1火买卖屡禁不止。”
“目前叫得上号的,还存在且正当存在的黑1帮有三个,新记、号码帮、和记。新记基本转型做正当生意,合法企业多,老大位置算‘世袭制’,称得上铁通一块,当家话事人很警醒、聪明,回归时就向内地表忠心,爱国爱党,和内地联系较为紧密,必要时能找他们帮忙。”
“号码帮问题大,经常干违法勾当,打也打不死,背后有人撑。但是相对来说,没有新记和和记势力大,主要是些混混干些勒索的杂事。”
“和记最复杂,学港议员选举模式,靠选举推举出帮派老大,有做正当生意,私底下也干违法生意,什么都做。虽然讲义气但更看重钱,晚了新记一步,不过后来跟着表忠心,慢慢做起生意,只是近几年不怎么安分。警方暗地里搜查和记好几年,查出一些琐碎的线索,疑似勾结英政府、豪绅,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反正不是好事。”
“赵永嘉会面的娱乐公司老总实际是号码帮旗下的元老之一,也是呼声最高的帮派老大人选。他手底下的娱乐公司主要做拉皮条生意,同时管理好几家高级俱乐部,说白点就是高级妓1院,鸡店、鸭店都有,生意火爆,是帮派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毒1品?”李瓒挑眉。
邢队:“怎么?”
李瓒:“您科普这么详细,一大早开篇不是聊红馆,反而说起港岛黑1帮势力分布,总归不是兴之所至吧。”
邢队:“郑浩思和赵永嘉都和红馆相关,聊起来顺便说说不为过吧。”
“不为过。”李瓒笑,合上档案:“现在能跟我说审问出来的完整线索吗?”
邢队:“除了华青,还有三个人接受审问,说出来的线索大同小异,总结起来就是:他们都曾经是受害者,亲眼见过程凯蒂被处死。”
“程凯蒂算是最早一批被收养的孤儿,大概05年跟在程万科身边,09年成为宋先生的情人。”
“几岁?”
“十五。”
“又一个死恋童1癖。”
“三年后因背叛宋先生,举报红馆而被当众处以极刑,有人受惊,当场精神失常。同年红馆被查,次年被封,所有受害者均受到相关机构的照顾和工作安排,一年后出现第一宗意外死亡事故,拉开受害者被灭口的序幕。”
“由于当年相关机构不够完善,帮助受害者正常步入社会后,陆续和他们切断联系,不知道他们被害,所以一直没有引起注意,只有华青、程可依他们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