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挪了挪屁股, 让出一点点位置给江蘅:“视频。”
视频正播放到新郎向新娘告白宣誓的一幕, 煽情的音乐循环播放,主持人明显背过稿子,情绪越来越饱满激昂, 成功把新郎新娘以及双方父母说哭了。
江蘅沉吟片刻, 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李瓒眼睛没从屏幕上挪开,漫不经心的问:“你又知道什么?”
江蘅发表疑问:“你有没有穿过西装?”
李瓒:“穿过。以前查案混进一个晚宴, 没穿西服不准进, 临时租了一套, 勒得我差点背过气。”
江蘅环抱住李瓒,双手量着李瓒的肩膀、后背、手臂和腰身,亲了亲他的头发然后说道:“西服得量身定制才穿得舒服, 回头定制一套,穿上后一起去见梁女士?梁女士很喜欢西装绅士。”
闻言, 李瓒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视频里移开,转而落到江蘅身上,打量江蘅半晌才说道:“我记得见你时的第一印象是斯文败类,装模作样像个刚从宴会里出来的绅士,和女士同行会帮她提裙摆、开车门,连分别都会吻一吻手指尖。”
江蘅:“男朋友,就算夸我只有两个字但也不用附带太多修饰词。”
李瓒睨着江蘅,轻飘飘的说:“因为我要提前堵死你得寸进尺的路啊男朋友。”
眼前的男人,在这一刻得意又骄狂,像只耀眼夺目的孔雀。而他花枝招展的开屏只在江蘅面前,只因江蘅而抖擞着漂亮的尾羽,将一腔的骄傲悉数灌入尾羽。
意识到这点的江蘅内心滚烫,下巴靠在李瓒的肩膀处,喷洒出的气息温热,落在李瓒的脖子,那片赤裸而敏感的皮肤顿时浮起小颗粒。
江蘅笑了,先在李瓒的肩膀、锁骨落下细碎的吻,一路向上,轻轻啃咬着李瓒的下巴,然后辗转反复,磨得李瓒耐不住,主动低头送上唇对唇的热吻。
江蘅笑语:“怎么这么着急?”
“是你太磨蹭。”李瓒吻了上去。
多余的废话吞没在唇齿交缠间,彼此交流了几分钟,分开后,呼吸明显重了些。
大拇指揩了揩唇边,李瓒:“总算没破皮。”他瞥向江蘅,后者黑发白肤、唇红齿白,仿佛攫取了天地间所有无比浓烈的色彩堆积在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处,凝望过来的时候似乎拥有着惑人欲生欲死的性感。
李瓒呼吸一窒,有些慌乱地挪开视线,下意识摸到鼠标便随意晃了几下,目光定定落在屏幕上。
江蘅两条手臂分别横在李瓒的前胸后背,把他牢牢抱在怀里,要不是懒人沙发太小,他可能还会把腿伸过去,以期能严严实实地圈住他的李队。
李瓒没推开江蘅,任由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
“我在办案,别骚扰我。”他小声说这句,没什么威慑力。
“办案?不是看婚礼啊。”江蘅略失望。
李瓒瞟他:“你刚才想到哪去了?”
“没有――什么都没想。”江蘅否认,握住李瓒肩膀催促他:“你做你的事,我看我的人,分工行事,互不打扰。”话是这么说,但之后确实没再让李瓒分心。
干抱着人容易走火,江蘅于是分了点心思到正在播放的视频,视频播到了婚礼高潮处,摄影师怼脸拍摄新郎和新娘,整个电脑屏幕充斥着两张放大的脸。
原本心不在焉的江蘅忽地顿住视线,对李瓒说道:“等等――暂停播放。”
李瓒暂停播放,看向江蘅:“怎么?”
江蘅仔细看了看,问道:“有没有新郎、新娘远一点但能看清脸部轮廓的镜头?”
李瓒按下播放键、倒退,挑到新郎和新娘的正脸镜头立刻暂停,推给江蘅看:“你发现了什么?”
江蘅辨认着新郎和新娘的面孔,“眼熟。”
李瓒:“也许你们在海滨见过。”
“不是、我见过他们不化妆的模样,在四门村c栋楼电梯口,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江蘅说:“我今天中午遇到过这对新婚夫妻,虽然视频里化了浓妆,但是身高和面部轮廓变化不大。”
“那是挺巧。不过,你怎么跑去四门村?”
“找人查点东西。”
李瓒应了声,没再追问,继续看视频,视频里的新娘哭红了眼睛,妆容有点花,被人带下舞台补妆,镜头匆忙扫过补妆的角落,虽只两三秒,但还是让化妆师团队入镜了。
李瓒连忙定格、放大画面,画面中,四五名化妆师或蹲或站围绕在新娘左右。
正在给新娘补妆的主化妆师是个女人,她身后蹲着一个捧着镜子和粉饼盒的男化妆师助理。新娘身后是另外两名化妆师助理,分别一男一女,正埋头整理新娘的头纱、帮新娘的肩膀和后背补粉。最后一名化妆师助理离得较远,背对镜头,蹲在新娘跟前,轻轻捧起镶钻的婚纱。
李瓒截下图片,放到ps里进行第二次处理,分别截取每个化妆师的头像并处理分辨率,提高头像清晰度,准备发送给季成岭让他带去审问目击过凶手正脸的黑车司机。
截到背对镜头捧婚纱的化妆师助理时,李瓒犯难,因为看不到正脸。
“镜子里应该有正脸。”默默旁观的江蘅出声提醒。
李瓒:“在哪?”
“他还没拿镜子时,镜子斜放在脚边,看角度应该正好能照到正脸。”江蘅接过鼠标点开视频指着捧镜子的男化妆师,然后开始倒放两三秒,精准截取画面并扩大,鼠标箭头落在男化妆师脚边的镜子,镜子里清晰的倒映着背对镜头、捧婚纱的化妆师助理,“是个男人。化了妆,单看五官挺协调,化女妆或浓妆,应该很有效果。”
他把镜子里的化妆师正脸截图到ps软件里,十指快速敲打着键盘,轻松操作几下便将照片清晰度提高到连五官微表情都能轻易分析的程度。
江蘅把笔电推回李瓒大腿,顺便点评捧婚纱的化妆师的微表情:“不看背景还以为他才是婚纱的主人。”
李瓒若有所思:“确实奇怪。他当时捧着婚纱是怕裙摆沾灰尘、也怕被别人踩坏,他很珍惜这件婚纱。新娘一坐下,其他化妆师冲过去首件事是补妆发,因为这才是他们的职责。只有他,注意力在婚纱,他把婚纱裙摆都拢在怀里,生怕被扯坏踩脏。”
如果不看化妆师的表情,或许还能用‘婚纱昂贵、新娘要求化妆师托裙摆’的理由来解释。凑巧,斜放的镜子照到化妆师低头抱婚纱的表情。更凑巧,一闪而过的镜头拍下这一幕。
“他在羡慕?”
“或许还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