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有点激动。”
李瓒表示理解,女朋友无辜惨死,情绪不能自控很正常。
程科和卫曼君出于不同立场的考量也可以理解,正常人基本不会联想到雇凶杀人。
尤其亲朋好友明知死者和他人没有深切仇恨的前提下,很难将其归为雇凶杀人。
程科刚说完话,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不好意思的冲李瓒点个头,然后接起来朝安静的角落走:“主任,我在东城区……”
季成岭悄悄凑过来,陈婕还在安慰卫曼君。
李瓒说:“让陈婕从卫曼君嘴里套点话。”
季成岭:“您怀疑她?她情绪崩溃,和独生女相依为命,不会害卫茗。”
李瓒:“她不会害卫茗,但可能隐瞒了什么。你和陈婕互相帮忙,完事后去王那儿要资料,帮着查那所私立研究所。”
吩咐完,他摆摆手去隔壁治安大队联系感情。
有前扫黄队火箭炮小能手陈婕作为纽带,李瓒和治安大队扫黄办的相处还挺愉快,提问涉黄犯罪嫌疑人、要资料时,二话不说直接就给。
治安大队队长领着李瓒去见大金链哥:“陈婕她办事还利落不?”
李瓒懒洋洋:“干劲十足。”
治安大队队长一听很高兴,陈婕以前是他手底下最能干的崽,可惜莽撞捅了马蜂窝才调给刑侦办。
他说:“那就好,我看她越来越适应刑侦办的节奏了。”停下脚步,敲开审讯室的门朝里看一眼:“是这儿。李队您问吧。”
李瓒进去:“我耽误两三分钟。”
治安大队队长摆摆手只道不是大事,尽管问。
审讯室内,大金链哥垂头丧气,显然因人赃并获将要面临法律制裁正难受着,他看一眼李瓒就继续丧了。
李瓒翻开桌上的审讯记录,开门见山问:“认不认识刘超这人?”
大金链哥有气无力:“坑水街谁不认识?刘毒鬼,大名鼎鼎的下三滥。”
李瓒合上审讯记录:“说说看。”
大金链哥瞅着李瓒,忽然来了点精神:“警察同志,您是查案?”
李瓒差不多半瘫在椅子上,问:“怎么?”
大金链哥大喜,“您要是查案就太好了!您说我要是态度良好、积极协助警方办案能不能戴罪立功?”
李瓒点头:“看你配不配合。”
“我必须配合。”大金链哥赶紧就说:“您想知道刘毒鬼?我知道他,他很早就在坑水街混,前几年贩卖毒品被抓。去年九月还是十月出来……他诨号刘毒鬼,吸毒的毒,不过以前是赌徒的赌。”
李瓒:“他一开始不沾毒?”
“不沾。”大金链哥说:“后来才碰,一碰就废了。黄赌毒三样,他一人碰了最毒的两样,迟早横死街头。”
“他死了。”李瓒冷静的说:“还害死了一个女大学生。”
闻言,大金链哥颇感唏嘘:“渣滓。他就算不为自己下辈子,也得为自己老婆孩子积点德。警察同志,您还想问什么直接说。我虽然涉黄,但不逼良为娼、也不干杀人害命的事。”
“你还良心未泯啊。”李瓒回了句,接着话锋迅速一转:“刘超的毒品从哪来?”见他面露犹豫便又说:“你只需要透露刘超最近两个月接触次数最频繁的名字,我会保密。”
大金链哥看看审讯室单向墙、又抬头看眼监控头,左顾右盼半晌还是开口:“卖毒品的比开赌场的狠,真正拿命来玩的,我不敢得罪他们。但是……那个人外号叫陈三黑,手黑心黑势力更黑。他在坑水街开一家会员制健身俱乐部,其实一直有风声传他是东城区这一带的毒头。”
“货得从他那儿走。”
“有人见过刘毒鬼在月初时出入陈三黑的健身俱乐部,之后刘毒鬼去洗头店时曾说漏嘴――”
李瓒:“他说什么?”
大金链哥:“‘这次的新货够劲’。”
新货?
李瓒又问:“话有没有传出去?”
“没有。”大金链哥:“当时帮他洗头的是我老相好,我特意叮嘱她把这话烂在肚子里别说出去。”
李瓒:“那家健身俱乐部叫什么?”
“天峰健身俱乐部。”
*
“粤江市涉毒网络火力地带聚集在坑水街。坑水街陈三黑,走私贩毒起家,无父母无妻儿孤家寡人一条狗。心狠手辣,忠心耿耿。”
江蘅站在树荫下看微信信息,不远处是一排点亮的路灯和停在路旁的车辆。
一两个附近居民骑着自行车叮铃叮铃慢悠悠滑过去,经过树荫下的江蘅时顺势瞅一眼,不约而同心想:嗐!小伙长得真耐看。
江蘅回:“陈三黑忠心谁?”
发送,删除。
微信那头:“藏得深,我查的话会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