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这手上的乌青是自己捏的。她猜到驸马不会善罢甘休,故而自己在手腕上弄了点伤,这样进宫去找太后,太后心疼她,自然会站在她这边。
吴大人看到玉阳手腕处的乌青,在白玉镯的衬托下,更显可怖,顿时脸色大变。
“公主,驸马昨晚吃醉了酒,定然不是有意的,昨夜驸马醒来,也忏悔着自己错了,今日让老夫特地过来代他道歉,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计较。驸马说了,待他伤势大好,再亲自过来给公主您致歉。”
玉阳见吴大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笑道:“好,那本宫等着。”
吴大人灰溜溜回去,径直去了驸马居住的院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哪里来的狗胆,敢去冒犯强迫公主。你知道不知道为父若是晚去片刻,说不准公主就进宫去了,太后娘娘和皇上一旦知道你做的好事,整个吴家都要跟着你倒霉。”
吴大人现在是看出来了,太后娘娘因着对玉阳公主的亏欠,几乎对玉阳公主有求必应。
且因着黄河水患一事,玉阳公主挺身捐款,赢得了皇上好感,如今皇上这个没什么感情的亲哥哥,也极为护着玉阳。
他们和公主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驸马不乐意道:“爹,我和玉阳本身就是夫妻,我和她有点什么,这也是常事啊。您不知道儿子有多憋屈,和公主成亲也有一年了,至今还未和她同房。”
吴夫人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和你同房?”
驸马闷闷点头。
吴夫人简直气炸了:“自古都以夫为天,纵使公主也不例外,她凭什么这般,太过分了。”
吴大人道:“公主心里有阴影是正常的,我不是让你在公主府好好对待公主,你做出强迫她的事情,她肯定大怒。”
驸马不乐意道:“爹,我才是您的儿子,您为何一直偏帮着玉阳。”
吴夫人也点头附和:“言儿说的对,你爹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吴大人叹气道:“我帮着公主,是因为公主占理。而且我帮公主,何尝不是在帮自己的儿子。等你伤好之后,为父亲自领你去公主府,给公主正式道歉。”
驸马惊道:“爹,是玉阳打了我三十棍子,是我受伤了,你居然让我去道歉?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吴大人道:“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必须去。”
吴夫人道:“老爷,你这么逼儿子干嘛?这世间上哪有男人给女人道歉的,我也没见你给我道过谦。”
“你是什么身份,公主又是什么身份。”吴大人呵斥道。
吴夫人不敢说话。
驸马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爹,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了,我是不会去道歉的。”他昨晚是看出来了,姓董的不顾一切冲进去帮玉阳,他俩之间绝对有什么。只是他安排在公主府的眼线是个养马的,根本看不到。
公主府被玉阳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他想安插眼线难如登天。
安排一个去公主府养马,已经废了他不少心思。
但昨晚的事情给他敲了个警钟。
公主和姓董的之间肯定有什么,这种感觉太强烈。
*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漫天的雪花洒在院子里,就像是铺了一层白地毯。
红梅树枝上挂了白雪,远远看去,漂亮极了。
玉阳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美景,屋里烧着暖洋洋的炭火,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牛乳茶,日子过的舒心极了。
这一个月没有驸马过来,公主府里清净的很。
董书凡打着伞从门口进来,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狼皮披风,手里拿着一把红梅,整个人就如同画里走出的谪仙。
玉阳不得不感叹,颜值高的人,走在哪里都如同一幅画,让人忍不住品茗,欣赏,赞叹。
董书凡敲门。
“进。”玉阳道。
董书凡放下油纸伞,抖了抖衣袍,这才拿着红梅进来。
“奴才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先生不必多礼。”玉阳笑看着他手里的红梅:“先生这是给本宫摘的?”
董书凡点头:“冬日没有新鲜花朵,屋子里始终淡了些,这捧红梅放屋子里,也能为屋子增添些颜色。”其实他是怕大雪纷飞,公主还要出去赏梅,届时冻伤了身子,那可不值当了。
“先生有心了,多谢。”玉阳接过红梅,吩咐莲心赶紧找个白色瓷瓶来。
“先生快坐下喝杯热茶吧。”玉阳朝着星雨挥了挥手。
星雨连忙抬了条凳子给董书凡。
“多谢公主。”董书凡顺势坐下。
“听说皇上开了恩科,明年会大考一次,先生最近这段时间便不要管生意了,你安心在府里温书,等到明年春闱,金榜题名。”
说到皇帝开恩科,还得从董书凡的状告无门开始。董书凡一事,拉下马官员十数余人,之后又是焦左臣一事,焦家被查出各种问题,被查处,一并处置的也有十数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