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旨,不可放那妖人出城。”宦官着急之下,取出了一卷黄色的绢布。
王连没想到,伏寿居然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今天要不是跟着许褚的队伍,只怕插翅也离不开许都城。
宦官展开所谓的皇后懿旨,正要宣读,许褚突然拔出后背的硕大钢刀,一道寒光闪过,懿旨就在此人的手上断成两截,吓得此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这阉人,本将才不管什么旨意,军情为上,再敢阻拦,一律杀之。”许褚高声道,这嗓门也太大了,声声如炸雷。
“都,都散开!”宦官颤声吩咐,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
许褚横刀立马,宛如煞星下凡,带着队伍穿行而过,全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很快,队伍就来到了北门,守城的将军哪里敢拦许褚,当然,他们也不会听什么伏皇后调遣,立刻开门放行,甚至都没检查车辆。
终于离开许都这个是非之地,王连长舒了一口气,斜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在半睡不醒之间,似乎还能听到蔡文姬的笑声,看见那孤单的身影。
许褚性子很急,不断催促着队伍加速前进,第二天黄昏,队伍已经来到了黄河岸边,这才停下来休息。
许褚跳下马,来到岸边弯腰用河水洗脸,非常细心地将每一根胡须都整理好,又顺手采摘了一朵野花,拿在手上转动着,笑呵呵地走了回来。
王连没想到,在许褚粗犷地外表下,竟然还有一颗细腻的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可怜那朵花,在大手指摩挲下,根茎已经瘪了,软趴趴的耷拉着花朵。
“许将军,非常感谢。”王连道。
“不必客气,许褚只是奉命行事。”许褚摆摆手,又把那朵小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感慨道:“虽然弱小,也有芬芳!”
王连忍住笑,这种姿态有故作风雅之嫌,说道:“将军应该做一名文人。”
“自幼最喜舞刀弄棒的,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惭愧啊,司空大人常劝我学习,我也非常勤奋,可惜总也记不住,不知气坏多少先生。”许褚很遗憾,一副无辜的样子。
“可能那些字都记住你了。”
“啊?哈哈哈哈!”
许褚性格爽朗,和他聊天非常愉快,随后,两人并排坐在黄河边的一块大石之上,许褚向王连询问镜湖的景象,打听得非常细致。很多人都对镜湖感兴趣,但都不像许褚这般入心,不禁问道:“许将军,怎么对镜湖这么感兴趣?”
“外祖母便是会稽人,常听她讲起镜湖如何美,令人心生向往。我每每因不得见而苦恼,她便与我同看一幅画卷。”
许褚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卷,展开来给王连看,上面绣着的正是镜湖全景图。王连瞬间呆住了,这张图他见过,绣工如此粗糙,不是马红央又会是谁?
“敢问将军,你外祖母可有名字?”王连激动地问道。
“她名唤红央,我父母早亡,唯有她一直跟随我住在许都,去岁才过世,八十一岁。”许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