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佗也从帐篷里走出来,呼呼带风施展下拳脚,顿觉精神抖擞,他对这些没什么感觉,早就习以为常。
赵佗吩咐下去,挖一个大坑,将死去的上百名南越士兵集中掩埋,而这边阵亡的士兵,则等着勘察工作结束,带回去埋葬。
天气很热,必须及早将阵亡士兵带回去,否则就会发生尸体腐败,进而引发传染病。
“赵兄,不如先回去吧!”王连道。
“不必。”赵佗摆摆手,“昨夜南越偷袭,定然以为我军会退回,恰好趁此时可以深入。”
在军事上,赵佗经验丰富,王连只好点头,留下少量士兵看守阵亡者,其余人则依照昨天的模式,一边开路,一边勘察。
快到中午的时候,队伍翻过山脊,只见下方不远处,正是一片沼泽地,并非是死水,一条小河蜿蜒流淌,朝向目不可及的远方。
王连在《运河志》中看过这条小河,没有名字,却记录它可以流向清水河,而清水河则直达大溶江,也就是漓江的源头。
“沼泽之地,非常难走,我军曾在此地,遭受过多次伏击。”赵佗道。
“对于开凿水渠,这是天然优势,等到水势提高,一定会冲散沼泽之水,一直灌入大溶江。”王连却开心道。
“南方气候炎热,将士们多有患病,若能早日建成灵渠,兄弟不知道会拯救多少人。”赵佗道。
“赵兄,不用前行了,后面情况我知晓,速速返回吧!”王连道。
赵佗答应,即便没有南越的伏兵,沼泽地也可能夺走士兵的性命,于是,队伍立刻折返昨晚安营处,抬着阵亡士兵,在日落时分,重回海阳河岸边。
南宫灵儿正坐在帐篷外等着,看到王连的身影,这才露出甜美的笑容。死人不奇怪,南宫灵儿在流浪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只要王连平安返回就好。
赵佗吩咐整理好阵亡士兵的名录,接着,安排将这些人分别埋葬在河畔附近的高岗上,用一截木桩刻上名字,作为墓碑。
五百年桑田沧海,石碑也经不住风吹雨淋,更何况是木桩,这些为灵渠开凿付出生命的士兵们,来自于尘土,终归于尘土,并未留下名字。
这次勘探,让王连拿到了第一手的地质资料,夜色来临,他坐在油灯前,仔细计算那些数据,最终得出结论,最高点和最低点的落差有三十多米。
让海阳河翻过这么高的落差,进而流入大溶江领域,非常困难,开山造堤的工程必不可少。
“公子,不要太过劳累。”南宫灵儿说道,男人专注的样子,显得更有魅力。
“总算差不多,这几天就能正式开工。”王连点头道。
“修完灵渠,你可否还要去咸阳复命?”
“灵儿,你想说什么?”王连听出南宫灵儿话中有话。
“你我已经有了财富,何不寻一块与世无争之地,携手白首呢?”南宫灵儿试探地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这种地方。”王连摇头,又说:“灵儿,我终究还是要走的,不知道如何能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