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立刻跪伏在地,连声应是。
苏漫瞧着那小丫头在地上畏畏缩缩的样子,与方才的大方完全不同,一时间又觉得兴味索然,站起身来,才发现陆衍已经站在了屏风边缘。
“这未婚女子的闺房,你进来作甚。”苏漫笑吟吟的开口,上前两步挽住他的手臂,将人向外拖去,“若是青原也就罢了,你总是要避嫌的。说起来,怎么没见青原过来?”
“已经着人去叫他了,大夫也马上就到,天色不早了,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守着了。”陆衍顺着苏漫的力道缓步踱出了厢房,“说起来,你怎么将她安置在这里了?”
“哪里是我安置的。”苏漫轻叹一声,“她今儿回来死活不要回那个小院子里去住了,非要在这厢房里头歇了,我还当是你的意思呢。”
“倒也不全然是。”陆衍十分含糊的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夫妻二人回了正房,在内室临窗的炕上坐了,面面相对,一时间却又相对无言。
苏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这段时间外面一定是出事了,也知道陆衍一定有自己的布置,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去询问。
人就是这么的矛盾,虽然下定了决心想要陪他,可是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想要开口询问。
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陆衍抬手轻抚她鬓边的碎发,声音低沉悦耳:“外面现在不太平,你若是想要出门,千万要多带些家丁护院。”
苏漫知道这是陆衍向自己递了梯子,她便顺势爬了上来,开口问道:“你们可是做好了准备了?”
陆衍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想来再过几日,京中便也就能听到风声了。今年年景不好,中原地区大旱,开封地界的黄河水几近断流,粮食收成十分惨淡。”
苏漫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记得黄河水十分容易泛滥,往年夏季总有汛期,洪灾倒是常有,怎的今年倒是旱灾了。”
陆衍微微颔首:“你这话倒是不错,今年夏季雨水倒也算是丰沛,不过中原地区种植多为冬麦,春季生长,夏季丰收,所以,这大旱在冬春之际最为致命。”
苏漫恍然:“所以你说的旱不是今年夏天的事儿,而是春天的事儿了。”
陆衍默然:“春季干旱,麦苗枯死,夏季毫无收成,又雨水丰沛,河水泛滥,农民苦不堪言,可说是民不聊生。”
苏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了,才在朝堂中提起么?”
“哪里是简简单单的提起,是农民暴动才引起了朝廷的重视。”陆衍苦笑,“若不是暴民中出了个所谓的领袖,一路势如破竹,怕是到现在,这事情都传不到京中来。”
苏漫仔细回想,却丝毫想不起关于这段农民暴动的回忆,她微微蹙眉,一时间有些恍惚,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事情的走向?
“这事儿虽然来得凶险,也不见得全然是坏事,所以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只安心呆在府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