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也笑了,“是亲家教的好。”
她随即招了苏姝上前说话,拉着苏姝的手亲热的很:“自从宁姐儿及笄后,我一直想替她寻个好人家……谁知道竟然是近在眼前的。”
其实不用阮老夫人明说,众人也都知道阮陵宁的夫婿正是苏姝的弟弟。
这时候也都十分捧场:“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阮兰溪是和阮兰霄坐在一桌的。她看着不远处言笑晏晏的二婶母,轻轻的叹了口气。
阮兰霄刚吃了一块桂花糖糕,仰脸去看阮兰溪:“大姐姐,你怎么了?”
小姑姑出嫁,多好的日子呀,为何要叹气。
阮兰溪一愣。她是庶女,对着身为嫡女的阮兰霄总有些怯意。
她低声说道:“我没事,霄姐儿不必担心。”
阮兰霄“嗯”了一声,看着母亲忙的脚不沾地,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母亲自从掌管家里中匮后,连晚饭都没有时间陪她和弟弟一起吃了。
温氏刚安排丫鬟带着一个年纪三岁的小少爷去净房,他是某位女客带过来阮家参加宴席的,身边仅丫鬟、婆子就围了四、五人。
冬天难得有这样好的天气。
太阳暖暖的,风刮在脸上一点也不冷。
宴息处热闹非凡,前院的花厅也是。燕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其中许多都是朝廷的在职官员。
阮大爷和阮三爷作陪的几乎都是和阮家关系甚好的客人或者同族的,但是官员他们是陪不了的,只能阮清川来。
英国公世子陆兆临虽然和阮清川处的好,但是和阮三爷也能玩到一起去。
他刚和阮清川碰了酒杯,就去找阮三爷说话了。
锦衣卫指辉使赵临今儿也来了。
他穿了一件竹叶青圆领袍子,腰间挂了羊脂白玉玉佩,脸上带着笑时,很像个文雅的读书人。
在朝廷里为官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赵临,然而和他喝酒的却很少,就连坐都是离他远远的。
毕竟锦绣卫是能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个行业,它只服从皇上的命令,专程杀害皇室和朝廷命官。
被瞄上的,基本谁也跑不了。
酒过三盏之后。
赵临起身告辞了,他此次过来是找阮清川有事,喝喜酒不过是凑个热闹。
阮清川去送赵临,走到僻静地方时。
赵临停下了脚步,“二爷,皇上已经定下了日期。来年正月十六,要让英亲王的嫡长子去拜访琉球……”
他俊眉紧皱,想了想,又说道:“依皇上的意思,英亲王嫡长子的死讯要一直瞒着……一直等到二月初三皇上大寿时再告知天下,不仅如此,还要召英亲王回来燕京城……”
赵临没有再往下说,阮清川却什么都想明白了。
皇上过寿,全天下自然要欢欣鼓舞的,若是朱由原稍微的表现出情绪来,就会被认为大不敬,或许人人都能踩他一脚……
朱由原就是再能忍耐,面对他嫡长子的死讯,怕也不会是理智的。
皇上还真是好心计。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阮清川点了头,郑重和赵临道谢,“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冬日天黑的早。
酉时左右,天色就暗下来了。
通州,苏家。
闹哄哄的一天过去,阮陵宁被婆子搀扶着送入了洞房。
她现在待的屋子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名字唤凝翠院。和苏琪华原来住的院子竹轩挨着,现在变成了他的书房。
凝翠院是宋梅茹重新拨给苏琪华和阮陵宁住的,里里外外的翻新了一遍,刷了红漆的桌椅门窗,崭新的玉器摆在多宝阁上,墙角的高几上还摆着几盆水仙。
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气派和漂亮。
苏琪华是不擅长喝酒的,但今儿是他大婚,他就是再不能喝也被灌了不少。
苏琪华和阮陵宁喝过交杯酒之后,和气的和她说话,“你饿不饿?”
他穿着大红的喜袍,身姿笔挺,烛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整个人都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少年英气。
阮陵宁点头,“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饿过,只觉得胃都有些饿疼了。
苏琪华沉思了一下,出去给阮陵宁安排饭菜了。
绿意一边帮阮陵宁取下凤冠,一边和她说话:“奴婢瞧着姑爷是个体贴的人。”
阮陵宁羞红了脸。
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也是极其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