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女,她总是不放在心上的。
阮老夫人对江氏的反应有些不满。
她说道:“你是嫡母。溪姐儿病了,你理当去关怀问侯。而不是连我问起来,你都是一问三不知。”
江氏咬了咬唇,屈身应了“是”。她真的搞不懂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庶女为何就非要重视起来?母亲重视宁姐儿就罢了,还非要她跟着一起重视溪姐儿。
从青崖院出来后,苏姝直接回去了蘅华院,她屋里的管事李婆子拿了一封信递给苏姝。
苏姝接过来,随口问了句,“哪里来的?”
李婆子笑着回答苏姝的话,“是夫人娘家那边的。回事处那边一收到,就着人送了过来。”
“娘家那边?”
苏姝打开来看。信是母亲写的,都是些琐事,什么华哥儿已经过去二舅母外家族中的私塾读书了,与哥儿的身体越来越好了,但是并未提及她生病的事情。信的末尾反而说起了三叔家的苏宛秀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六,还让她提前回去家里给苏宛秀添箱。
苏姝打发了李婆子下去,随手把信给了秀儿,让她收起来。
秋香看到苏姝背靠着墨绿色大迎枕坐在罗汉榻上,就倒了盏红枣水递过去,“夫人,您润润嗓子。”
苏姝“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来,脑子里却还在想着苏宛秀的事情。她记得三婶母提起过苏宛秀的亲事,是说给了应天府六合县的一户人家,家境也是很不错的。
莲儿性子急躁了些,看苏姝沉默不语,主动开口问道:“夫人,那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莲儿这话问的很逾矩,但是她却感觉不出来,就连秋香拉了她的衣袖一把,她还不明所以的问秋香,“你怎么了?”
苏姝是知道莲儿的,并不怪罪她,却也只是挑拣着和她说道:“……是三叔的长女定下了成亲的日子,母亲写信来告诉我一声,提醒我记得回去给她添箱。”
“那信里有没有提到红儿?”莲儿并不关心三老爷家里的事情,她就是想红儿了。
苏姝愣了一下,回答她:“没有。”
莲儿沮丧的很,“也不知道红儿现在怎么样了?”
以前夫人还没有嫁过来阮府时。她和红儿一同待在秋水院,俩人处的就像亲姐妹一样。
秀儿把信装在一个木匣子里,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她接住了莲儿的话,“红儿过的很好,那个丫头有多聪明机灵,你又不是不知道,瞎担心什么。”
她大年初二的时候见到了红儿,还和她聊了一会儿,红儿现在俨然是苏家的大管事了,就连内院的管事婆子都要听她的话。红儿不仅有了自己的小院子,甚至还有伺候她的丫鬟了。除了平时累一些,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莲儿撅起小嘴,十分硬气:“红儿过的好,我就不能担心她了吗?”
秀儿也不和莲儿争论,她笑着伸手去揪莲儿的丫髻,“你说的都有理。”
苏姝听她们说起红儿,插嘴道:“莲儿若是想红儿了,等回去通州了便去找她。她一直待在家里,又不会跑,你还愁见不到吗?”
秀儿原本是满脸笑容的,不知道听到了苏姝说的那句话,突然就神色不定起来。
阳光一直挺好的,到了中午却变了天,阴沉沉的。感觉像是要下雨了。
苏姝吃罢了午饭,由秀儿服侍她睡午觉。内室里静悄悄的,旁的丫鬟都退下了。
秀儿帮着苏姝脱下袄裙,又卸掉她戴在发髻上的金簪,等到苏姝在被窝里躺好了。
她才开口:“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
苏姝困倦的打个呵欠,问道:“是什么呀?”
“是关于红儿的。”
“红儿?”苏姝伸手揉了揉眼睛,“关于她的什么事情?”
“……奴婢觉得红儿喜欢二少爷。”
“嗯?”苏姝都躺好了,又坐了起来。
她惊疑不定,“是红儿告诉你的?”
秀儿连连摆手,“是奴婢自己猜测的。”
苏姝长吁一口气,“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但是奴婢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秀儿想了想,说道:“奴婢见过红儿好几次都看着二少爷离去的背影发呆,而且只要是关于二少爷的事情,红儿总是特别的积极认真。揪出杏儿往二少爷饭菜里下米囊的那一夜,红儿哭了一宿,也骂了杏儿一宿……若不是奴婢死命拉着,她都要冲去柴房掐死杏儿了。”
她在秋水院时,和红儿是住在同一个屋子的。
苏姝:“……”
她有点相信秀儿了,却也真的头疼起来。红儿是个好姑娘不假,又能干又有决断,容貌长得也好看。但是重要的是她的出身,先不说旁的,母亲就不可能让红儿嫁给与哥儿的。
“夫人,那要怎么办啊?”秀儿看着主子皱眉,她也跟着发愁,“红儿那丫头有多心高气傲,奴婢大约是知道一些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想着去帮夫人打理家事了……”
“我也不知道。”苏姝“唉”了一声,又大概明白了些,“我现在理解为何当时我一说让红儿学着看账本,她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红儿那样聪明的人,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自身和与哥儿之间的差别吗?她不过是想尽可能的拉近些和主子们的距离,为自己奔一个好前程。
若红儿的这个好前程到了最后,就只是成为了与哥儿的一个妾侍……这还算是好前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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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我看到有私聊问我关于宁姐儿的人设,这里说一下哈。咱们宁姐儿就是一个傻白甜,性格好,长得好,什么都很好。而且是那种在阮家就被众人宠爱,嫁了人也是一样被宠爱的完美人生。其实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她一直是苏姝羡慕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