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手不能松,一个打,一个变着法的躲。
雁双低头,瞧见他额头布满的汗,有点自责:“我是不是很重?”
宋时遇笑笑:“还没高中重。”
“说谎。”她说,“我现在比高中重了两斤。”
他还是笑笑,没说话了。
这时候正值午后,阳光薄弱起来,巍峨的山顶近在眼前,山顶缭绕了一片白雾,一颗巨大的古树立在中央。
宋时遇觉得,凛冽的风吹过来都是惬意的。
拍到最后,扛着十几斤重的摄像机的摄像师也是满头大汗。
宋时遇也不懂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只是觉得心里想,想她靠近,想她离自己近一点。
他知道,这些所有的事情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件任务。
在她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但如果不这样做,即使最后和好无话不谈,在雁双那边也只是一位高中同桌,亦或是一个玩的好的普通朋友。
高中也是,那时候她喜欢黏着她,走路懒了就拉着他要背回去,但他知道她心里想的两人只是朋友。
但是宋时遇贪恋雁双黏着他的感觉。
她爱干净,若是身上有了汗味,她便会不靠近,所以一整个高中他都戒掉了打篮球。
跟运动搭边的事从不做,从来不让自己出汗。
以至于后来班里所有人都传他大少爷性子懒,任性,不爱运动,更不爱篮球。
只是这些传言他不在意,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他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她的依赖而已。
即使力气再足,也不是机器人,还余几分钟路程的时候,宋时遇鬓角已经全部湿了,往下滴着汗水。
雁双手里没有纸巾,几乎没怎么思考,抬起胳膊,用手在他鬓角擦了一下。
指节带着一种异样的温度。
触感袭来,宋时遇脊背连着神经的那根弦紧紧绷了一下,而后他抿了抿唇,脚下的步子不自觉放慢:“不嫌脏啊?”
她爱干净是出了名的。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经他这么一问,雁双察觉到刚刚那个动作的冒昧,手上动作僵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不过倒没有觉得有脏不脏这么一说。
这一点,出奇地她也有点意外,仅一秒后就散的干净:“不脏啊。”
绿叶将光线切割,碎碎密密落在脚下。
宋时遇低下头,嘴角没忍住,很淡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小山看着着实是不高,没料到弯弯绕绕也不近,几个人走走停停用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山顶。
宋时遇微微喘着粗气,脖子上都是汗,胸口也湿了一片,胸口坚实的轮廓线被勾勒出来。
一同抵达山顶的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他额头身上都是汗,而雁双身上干干净净的,脸上的妆也没花,发丝依然还能随着风的撩拨轻轻拂动。
宋时遇看了她身上一眼,一身利朗,眼神清明,再同身旁的赵司雨又是一种对比。
雁双要了张湿巾递给他,后者接过来随便擦了擦额头,她还没来得及阻止,湿巾纸就已经被她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
雁双无奈笑了一下,又问工作人员要了一张,递过去:“你脖子上有汗,也擦一下吧。”
她声音细细的,像这山顶上空的一抹云,软绵绵的。又如同一把细细的勾子,在他耳边来回挠着。
宋时遇没接,瞥了一眼摄像机,眼角一弯,腰身弯下来,一张脸压下来:“我看不见。”
雁双站着,往后仰了点。
面前是他的一张脸,一张完全找不到一丝瑕疵的面容,脸部轮廓感异常有冲击力,是资深画家手中也难以勾勒出来的视觉盛宴。
他眼底深处布着一丝淡淡的笑,碎发湿着,搭在眉尾,有几分凌乱诱惑人的性感。
随着他笑意加深,画面一帧帧像在慢放,勾人到让人不舍得挪走视线。
雁双左脚往后拉了一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知后觉地脸色猛地爆红。
她极速低下头,去撕湿巾纸的包装,不知是紧张还是手心出了汗太滑,换了几个位置都无果。
宋时遇伸手,把东西拿过来,细长分明的指节沿着齿轮的方向往两边一撕,湿巾纸包装在他手里一分为二。
之后他递还回去。
雁双抬起头,视线同他的交汇,呼吸都莫名一顿。
她接过来,往侧边移过去,踮着脚替他擦拭脖子后面的薄汗。
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姿势稳扎稳打,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面色沉稳,只是把镜头拉进给了两人面部一个特写,最后停留在宋时遇脖子上,两人身体接触的位置定格了一个特写。
杀人诛心、社死撞在了一起,雁双一张脸红成了熟透的柿子。
弄好以后,她脸上温度还没降下去,一抬头,才发现几位嘉宾都已经到了,导演组的几位工作人员也在旁边看着,个个脸上带着“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