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时遇把旁边的花移开,后面放着医生开好的过敏药,透明袋子里面很齐全,棉签消毒水都有。
他把东西推过去:“医生说的六点,你要是很急,现在上药也行。”
“你找我的事情就是帮你上药?”
不是有护士吗!
还有,什么叫她很急!
雁双显然不太相信,宋时遇脑回路什么时候这么清奇了。
他点头:“嗯。”
雁双觉得这种是过敏,他都晕倒了,应该很严重,这不是儿戏,至少要找一位专业的,不应该找个不搭边的人来:“怎么不找护士?”
宋时遇眼神一沉,情绪一瞬间就低落起来:“你不愿意。”
这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是靠不靠谱的问题!
雁双解释:“不——”
宋时遇截了她的话,紧接着下一句就崩了出来:“不是因为你受伤的就不能擦了?”
他语气里有点指责,像似在控诉她没心没肺。
“……”
“!!!”
雁双视线往上一抬,不自觉就落在了他眉骨上,那道疤痕突然就显眼了起来。许是出于强烈的负罪感,她竟然被噎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因为一想到他眉骨上的疤痕是因为替自己出气才留下的,雁双内心的负罪感又在一瞬之间猛烈上升。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高二上学期刚开学没几天,有人诋毁她,他不管不顾地上去就跟别人打架,眉骨裂了一道口子,血都止不住。
那时候宋时遇怕她看到自责,几乎不让她靠近他。
后来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了,她整天一颗心都放在他伤口上,天天要给他上药。
这么一对比,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确实好像有点没心没肺。
雁双睫毛一垂,撞上宋时遇的眼神,睫毛波动两下,瞬间败下阵来,妥协了:“我技术不好,你将就一下。”
面前的人没有歪心思,说话也不过过脑子。
听她说完,宋时遇喉结有点干燥:“……”
她站起来,把透明袋子打开,按照医嘱把几种药顺序分好,然后朝着床边走过去。
宋时遇直起身子,挨着床边,他坐着,她站着。
先从脸上开始,不知道是不是过敏也挑地方,怕毁了这么一张女娲手里最杰作的面容,他脸上很少,仅有的一处过敏的颜色也很淡,就如同酒后涌上来的潮红一样。
尤其不明显,不凑近完全看不出来。
雁双拿起棉签,又往床边移了一步,微微弯了一点腰,看着她眼尾下侧很淡的过敏处,用棉签蘸上药膏打着圈涂抹。
她动作很轻,打了几圈之后,雁双盯着她眼尾,突然出神了,然后就贴着一处一直打转。
宋时遇坐着,额头刚好与她的唇齐平,察觉到异常,他抬起眼,入目地却是她露在外面白皙的脖子。
宋时遇眼神闪烁,喉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动,嘴角抿了一下。
也是这个时候,雁双眼皮一搭,他带着慌张急忙将眼神投向地上。
雁双还在他眼尾下侧涂抹,饶了大概有个几十圈,药膏都干了。
宋时遇抬头,抓住她的手腕,截停了她一直循环的动作:“为什么一直擦这里?这里惹到你了?还是你有什么执念?”
闻言,雁双猛然回神,怔楞在原地,身形一僵,睫毛很心虚地轻轻颤动。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窗外的微风很识趣地扫进来,在两人脸上过了一通,然后悄悄溜走。
这一连几个疑问把雁双脑子打的浑浑噩噩。
宋时遇的眼神给她一种感觉,他是记得那天那个吻的。但他眼神一敛,她又怀疑自己看错了。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放浪形骸之后,雁双指尖像被烫了一般,立马缩起来,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故作平稳镇定地反驳。
“脸上肯定要擦仔细点,要是毁了你粉丝肯定很伤心。”
“那你不伤心?”
雁双接着他的话:“我又不是你粉丝。”
说完,她又一脸镇定地拿着棉签蘸上药膏,朝病床前走了一步。
之后的过程宋时遇像似有点不太配合。
会一点一点往后仰。
雁双也不明白,这擦过敏的药也不疼,他躲什么?
棉签一放上去就被他躲掉,实在很拖延时间,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来,揽在他肩膀上,防止他往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