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连伏缙也过来找他,好像情况紧急,容不得他耽误。
顾行之做了安排之后,看了眼贺兰妙善,像是不够放心,于是命令管事在这里盯着。
然而等他一走,贺兰妙善便让婢女喊了她的护卫进来,“你也下去。”
管事正要盯着人送崔樱回房,顿时面色为难,“公主,大人刚才吩咐……”
贺兰妙善挑眉冷对,“我不过是有些话想跟她交代几句,怎么,这也不成?”管事当即跪下,却不肯轻易松口,贺兰妙善嫌烦,已经渐渐心思不悦起来。
“来人,把他拉下去,不许他叫人过来。”护卫堵上管事的嘴,立马将他带走。
贺兰妙善这才笑看着崔樱道:“好了,这里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了。”
贺兰妙善是贵妃所生,同是公主,她却比贺兰妙容要显得强势得多,也越刻薄。
“崔樱,你可知道我是谁?”
“……八公主。”
崔樱看她越走越近,竟然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崔樱瞬间吃痛的看着她,“你。”
贺兰妙善用脚碾着她的手指,欣赏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话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崔樱的嫉妒道:“我与四郎青梅竹马多年,两情相悦,恩爱无比。本来今年想借着生辰和我母妃说,让她同意让我嫁给四郎……结果,都是你,我本该才是他的妻子,如今因为你,却只能躲在人后偷偷摸摸!为了他,我本可以不与你计较,谁知你今日偏要自己撞上来毁了我二人的好事,你让我不高兴,猜我该如何对你?”
崔樱被人一头按进旁边的池水中,数息过后又被人拽起来,再按下去,再拽起来。
贺兰妙善:“我和四郎的事,今后你最好少管,更不许让其他人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将我二人关系传出去,害我和他不能再相见的话,我就杀了你。听见没有?”
崔樱的头被闷在水中,什么也听不清,她耳朵灌了好多水,鼻子也快呼吸不过来,只能拼命挣扎。
这一刻她好恨,恨贺兰妙善的欺人太甚,更恨拈花惹草的顾行之,她万万想不到贺兰妙善竟然也是他的情人之一,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早先成婚,还偏偏要和她定亲?
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因为顾行之和他的情人遭受如此羞辱和痛苦?
崔樱觉得这一刻她快要死了。
池水淹没进了她的耳朵、鼻子,她开始大口呼吸,却吞入了更多流水到她嘴里,崔樱快要窒息,更多感受到的是被贺兰妙善凌辱的难堪。
“救……”她一张嘴,说话都咕噜咕噜。
崔樱的挣扎渐渐无力,她以为今夜就要死在这里。
“住手。”一道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威严而冰冷的陡然在附近响起,成功地阻止了崔樱继续遭受痛苦的折磨,“妙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皇兄……”
抓着崔樱按进水池的人被猛地甩开,快要瘫软窒息满身是水的她终于得到了喘息,在感受到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时,崔樱怔怔的抬起眼泪池水都沾满的脸,慢慢地对上一双并不陌生,总是对她沉稳冷漠的漆黑凛冽的双眼。
“殿下。”
崔樱受尽侮辱折磨的心,终于抵抗不住长久以来受到的委屈,最后一丝伪装起来的坚强在贺兰霆面前土崩瓦解,她声音颤抖,哽咽不已,“你,我……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才来救我。”
崔樱像没人要的孩子,在贺兰霆怀中失声痛哭。
她的未婚夫身边女子不断,就连他的情人也比她身份尊贵,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折磨凌辱。
只有贺兰霆,这一刻在崔樱心中,突然出现的他仿佛成了她一个人的英雄。
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每每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能救她。
崔樱如同溺水的人,双手死死搂紧贺兰霆的脖子,生怕他将她丢下,上半身都湿透的身子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不停地颤抖。
旁边的贺兰妙善惊异的面色荒唐的看着这一切。
而她的皇兄眉眼间仿佛落下一层阴影,他眼神威慑而晦暗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抚摸着崔樱的湿发,如同情人般沉声安抚,“让你伤心了。”
“是孤来晚了,孤带你走。”
崔樱埋在他胸膛间不停抽泣,那一刻她看不到他的脸,贺兰霆眼中藏着古怪又令人头皮发麻的情绪。
他径自的,连贺兰妙善也没理会,抱着崔樱离开这处伤心地。
第26章
贺兰霆与崔樱离去,魏科落在他们身后,缓步走到了容色震惊的贺兰妙善跟前。
她迫不及待的追问:“魏校尉,崔樱和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皇兄岂会看上一个跛脚?这不可能,定是她使了什么诡计,她这样的女子我在宫中见得多了。”
她因为难以置信,所以喋喋不休,不肯承认崔樱居然和贺兰霆有关系。
宫中多少美人期望得到垂怜,她皇兄从未施舍过一个眼神,他像无情无欲的人一样,未曾在美色面前动摇过半分。崔樱哪里好看到能令皇兄另眼相待的地步?
魏科突地打断她对贺兰霆的非议,神情肃穆,“公主,适可而止。”
崔樱被裹在贺兰霆的外袍里,遮的严严实实的出了顾行之的私宅。
清寒的夜风吹在她湿漉漉的衣服上,令她阵阵哆嗦,到了马车上钻出贺兰霆的外袍,微颤着向他求救,“落缤,还,还有落缤,她还没出来。”
她脸颊边的湿发紧紧贴在上面,痛苦过的她整个人还透着惊魂未定的虚弱,唯有看着他时的眼睛含着哀求期待的亮光。
贺兰霆审视她,并没有打算立刻满足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