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后,男人不耐的神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痴如醉的癫狂神色,只见他突然丢开手中的东西,急不可耐的将贴在身侧的女子按倒在床上疯狂肏弄起来。
雕花木床“咯吱咯吱”的剧烈响起,与床上的粗喘声尖叫声连成一片。
站在床边观看活春宫的铃音面无表情,瞟了一眼从床上飘下来的纸片,确保他已服下后才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顿时变得阴狠森然,全然无了方才的谨小慎微,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个时辰后,慌乱的尖叫声从屋中传来,早已候在门口的铃音推开门奔跑进去,当见到仰躺在床上浑身赤裸七窍流血的尸体时,她那一刻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好表情没有大笑出声。
身旁的女子还在不断慌叫,她的神情终于开始松动,像是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事实,立即随她一同尖叫起来,抖着唇跌倒在地,一副脸色苍白吓得半死的模样。
再之后,便是陛下大怒,疑心长子之死,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处理。
宗人府一干人等未能幸免,全部被抓进了地牢,一如她们姊妹俩般严刑拷打,下场凄惨。
再回神时,面颊冰凉一片,铃音才恍然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泪水。
她用舌尖舔去嘴角咸涩的眼泪,蓦然癫狂的低笑起来。
宗人府里众所皆知,那人与女子燕好时惯用五石散助兴,那时她送过去的也是五石散,只不过,里头被她加了一味藜芦,此物无色无味,掺杂在五石散里根本无人发现。
藜芦与五石散混合在一块会形成剧毒,这还是她在扬州城时听一位总爱来听她唱曲的商人说的。
她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如何置他于死地,偶然间记起那一遭,又恰好他爱服用五石散,准备已久的计谋便这样有了开头。
蔺琮哪里想得到自己日日入口的好物其实是要人性命的剧毒呢。
怕他一下子死了惹人怀疑,铃音小心控制着用量,每次只在五石散里掺杂适量的藜芦,只不过,再是轻微的毒药,时日一久,也轻易能在人体里形成剧毒。
蔺琮便就这样死了,包括至今都没有仵作和御医能够查出他的死因。
亲手了断了敌人的性命,铃音心里痛快非常,觉得自己便是在这一刻死了也值了。
只是……
她缓缓转头,看向靠在地牢边失魂落魄的长姐。
她怕死后,自己这个懦弱无能的姐姐无路可去。
蔺暨回到东宫时已将近寅时,原本想直接回承乾宫,不知为何脚步一顿,又改变了去向。
来到玉襄宫前见到灯火通明的宫室,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
“怎的还未睡?”蔺暨进屋时正巧听到宫婢劝她歇息,便疑惑出声打断。
背靠在床头的齐鄢然闻声抬眸,瞧见是他后便要掀被子下来。
蔺暨忙劝阻一声,然后走近几步来到床边,抬手扶住她的肩。
“好好儿的起来做甚么?”
齐鄢然被他制住,便就此作罢,乖乖的又躺回去。
“有些睡不着,便想等殿下回来。”
出事前她是与他一同睡的,宫人来通传消息时她也被吵醒了,这是她进皇宫后遇上的第一件白事,虽然与自己无关,但心中莫名感到不安,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如今见他安好回来,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才终于消散。
屋里头烧了地龙,很是暖和,但他还是怕她着凉,将被衾拉高盖在她的身上,遮住她浑圆的孕肚。
“你月份渐大,劳累不得,往后不许再同这般深夜等我了。”他正色道,言外之意是她不睡也得睡。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严肃霸道,齐鄢然有些想笑,却蓦地闻到他身上潮湿的腐臭味,顿时皱了皱眉。
蔺暨见她面带不适,很快便反应过来,立马要去换衣洗漱,她也确实不舒服,便颔首放他离去。
等他带着一身水汽从暖池回来,齐鄢然便直截了当的问他:“殿下去了何处?”
蔺暨掀开被衾躺进去,揽住她的身子笑说:“去给我们的孩儿积福了。”
她抬头看他,一脸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