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回到原先出生的小村落,住在那里的人几乎都搬离了,规划出很大一块待开发地。
我走到父亲的墓前,这麽多年我第一次回来看他。
与旁边的荒芜形成鲜明的对b,满满的咸丰草围绕着父亲的墓。
从小我就很喜欢咸丰草,总是收集很多摆满家里,感觉多了几分活力,偶尔母亲也会拿来炒菜。
关於它的花语我查到两种,一种是离别的痛,另一种是活出自我。
虽然明白花语这种东西和星座一样看看就好,看如果这是真的,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们的父亲,最後有没有一点点後悔呢。
「没有不Ai孩子的父母,起码你不是那个不幸的孩子。」
熟悉的声音至身後响起,我很讶异会在这里见到他。
「嗨。」他神sE自若地站到我身旁,嘴里还叼着一根bAngbAng糖。
我皱了皱眉。
虽然平时会和他聊一些事,但那几乎都是出於对人的礼貌,我不觉得自己和他熟到完全了解这个人,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地方遇见,一点也不像巧合。
本能的向後退一步,我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握住防狼喷雾,语带警惕的问:「你怎麽在这里?」
「来执行我的任务啊。」他拿出一封泛h的信。「要不要看或相不相信都是你的选择。」
信纸虽然泛h的很严重,却能看出被保存的很好。
「你……」
「我就不久待了,毕竟我对这里也没什麽好的记忆。」
「你以前也住这里?」
「我是你的邻居。」他用那一贯痞痞的笑,伸出手按了按我的头顶。「小不点。」
我敢打赌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会用这三个字叫我。
就是以前住在距离我家只有十步路距离的邻居小哥,也是在父亲离开家里之後还愿意和我说话的唯一一个人。
「缘分这种东西,实在很妙。」他说。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去面对这个人。
他用粗糙的食指和大拇指扯了扯我的嘴角。
「笑一笑吧,我工作的地方已经够晦气了,你又老是板着一张脸。」
「你是什麽时候认出我的?」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握着手中的信,我的全身都在抗拒,只因我认得表面上的字迹是父亲的。
自从他选择离开这个家,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说起来,我今天为什麽会心血来cHa0跑来这里呢?
他轻轻抚平我的皱眉,半开玩笑地说:「笑一个吧,我在那种地方工作,别说笑容了,连活人都不常见,你可是少数能和我对话的人类呢。」
这有些无厘头的话,居然真的让我轻轻笑出了声,尽管只有一瞬间,他真的让我放松了不少。
似乎是见我久久没给反应,他环顾了四周後说:「总之一切都看你自己吧,我先走罗。」
我轻轻抓住他的衣角,第一次渴望着能有人能带我逃离。
谁都无法依赖,每个人随时都可能离去。
但现在,我想抓住这唯一的浮木。
「陪我。」我尽力挤出两个字,光是这样就花费我所有的力气。
手中的信被捏的变了形,渗出的手汗应该模糊了内容,但我顾不上这些,我只是感到喘不过去,迫切需要一个拥抱。
他什麽都没说,只是用他的大掌轻轻包覆住我捏着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