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羡世间烟花开遍，却偏偏走不到月圆。”
那天乔筝无意中刷到这句话的时候，手边正放着她准备给程毓章的离婚协议书。
“签了它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程毓章没有说话，眉头深锁，拉住她，“乔乔，能不能不离婚。”
乔筝眼角微微上挑，表示不能理解。
她想不通，眼前这个人，明明不Ai自己，为什么却也不肯放自己走。
五年的同床异梦，五年的隐忍沉默，她早就厌倦了。
乔筝兀自燃起一根烟，踩着高跟鞋出了门，一步也没有回头。
/一/
当初，乔筝和程毓章是通过亲戚介绍才结婚的。
五年前，二十七岁的乔筝结束北漂生活，回了海城。这个年纪单身的年轻人一旦回到家乡，往往会面临同一个问题，催婚和相亲。
乔筝父母早逝，从小寄住在姨母家。随着年纪渐长，姨母为她的终身大事C了不少心。
介绍了好几个，好说歹说，乔筝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那天，姨母说她朋友找了条件很不错的男生，让乔筝去看看。但任凭她如何夸赞对方家世好，长相好，乔筝态度一如从前。
“什么都好还没对象，不能说明问题吗？”乔筝俏皮一笑。
姨母指着乔筝，气得说不出话，丢下一张照片，道：“你自己看着办，现在你长大了，我也劝不动了，再过三年，你要是还嫁不出去，你就给我搬出去。”
看着姨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乔筝正打算哄一哄，无意中瞥了一眼桌角的照片，身子一僵，顿在了原地。
她伸手拿起照片，指节微微发抖。乔筝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才慢慢启唇：“我去。”
时光回溯咖啡馆。
乔筝特意打扮了一番，进门之前还整理一下头发，确认自己在形象上没什么大问题才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只一眼，她便认出了程毓章。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靠窗的位置，眉目低垂，闲闲地看着手边的海城日报。
无论何时何地，他始终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乔筝慢慢走近，放慢了呼x1，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从容。
“你好，程先生。”
她礼貌一笑，见程毓章并没有惊讶，反而温柔地起身回应。
“你好，乔小姐。”
两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家条件和学历背景。
空气一度陷入沉寂。
“乔小姐这些年一直在京港？”程毓章率先打破了沉默。
乔筝点点头，“毕业后就一直留在那儿了。刚刚听说程先生是l敦政经毕业的，怎么一毕业就回海城来了呢。”
程毓章愣了一下，眼神放到了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雾蒙蒙，几乎有一种自己仍然身在英国的感觉。
良久，他淡淡地开口：“海城挺好的，不像l敦，总是坏天气。”
虽然，今天海城的天气也算不上好。
乔筝没有多问，顺着他的目光放远，心口微微发涨。
她太清楚，l敦除了坏天气，还有什么。
还有董嫣然，那是程毓章耿耿于怀的一整个青春。
白月光是她，朱砂痣也是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坐在程毓章面前的人，是乔筝。
成王败寇。
那时候，乔筝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程毓章的最终结果。
/二/
那天以后，程毓章常常来找乔筝，时常送她上下班，大小节日，鲜花礼物也从未缺席。
周遭的亲友几乎默认了他们的交往。
“乔乔，带男朋友回家了呀。”
那天，程毓章送乔筝回家的时候，隔壁的杨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询问道。
乔筝有些不好意思，“婆婆，您可别乱说了，程先生，和我就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