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苏靖之后,程玉一直未闲下,白日里上朝做事,晚上回了公主府,还要拉着谢元清商讨要事。
——她决定办一所女学。
既要办学,最要紧的就是师生二事,学生从哪里找,先生又要请些何人。
前面几朝也曾有过女学,不过大多是大家族办的族学,教些女红看账的本事,给未嫁女儿抬身价,当然也有读书识字的课,只是学的浅薄。
这同程玉要办的学府相差甚远,故她并无前例可寻。
世家大族的女儿难自主,目前她还动不了世家的根基,只能从小门小户着手,尤其是清贫书生家的女儿。
谢元清却说她考虑欠妥,寻常人家的女儿八九岁便要学着cao持家务,多半及笄后便嫁到别家,没有几家能愿意将适龄的女儿送来。
程玉道:“若是我给钱呢?”
谢元清听完笑了,此前她只觉得长宁公主细致成熟,这是初次看她露出天真骄奢的一面。
她说:“且不说这钱公主府是否出得起,若是只用钱买来别家的女儿,公主怎么保证她们真心求学,难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玉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稍显烦躁地走来走去,难道把心思放在寻常百姓家也不行吗?
到底是比程玉年长几岁,谢元清轻叹一声,宽慰程玉,“女子科举不是一蹴而就,公主不能急,这么多年都等得,不差这一时。至来年,时间说长却也仓促,当务之急是让世人看到有女子去考,能考,且考得好。人数并不算极其重要”
“总是要有人先走出一条路,后面的人才敢接上。”
谢元清所言原与程玉想的不谋而合,只是程玉还想着更多,她回道:“我明白这个道理,但女学仍是要建。”
“公主府财大气粗,不过养些许女子。”她故意轻松地说,谢元清不禁莞尔。
而后程玉神色一敛,“哪怕十中仅一,只要她们愿意下场一试,公主府自当竭尽全力。”
此刻,她的眼里像是落入了星子,漆黑夜幕燃起点点星火,谢元清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心脏流经全身,化了多年坚冰。
是啊,多予一些信任又何妨,谢元清什么时候成了瞻前怕后的人!
“谢某愿为公主分忧,”谢元清对程玉躬身施礼,“不妨将课程分为两类。”
程玉扶她起身,追问:“细细说来。”